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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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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我早早地醒来了。小镇没有像北京那样有烟火禁令。已传来窗外小孩子玩鞭炮的嬉笑声。小时候最喜欢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大红包拿,无忧无虑,无恐无怖;长到现在还是喜欢过年--因为可以不上课……说到底还是没有多少烦恼,也就愁点作业考试,现在搭上点单相思,真不算什么大挫折大磨练。我有点羡慕电视上演的那些经历过风风雨雨后风清云淡的女子了,至少过年时可以拿出沧桑的有历史的东西晒一晒。 吃完午饭,我计划要干点磨练人的事情。那时我妈还没成为股民,家里没买电脑。我冒着冷风去了网吧,准备给小西写邮件。 打开邮箱,看着光标一闪一闪,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因为我没想好,要把它写成一封情书还是一篇记叙文。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终于写就: 小西,我们家开始包饺子了,虽然我们地区没有这个传统,但我妈说吃了饺子就表示团圆了。我希望,将来的除夕夜,在我们家团圆桌旁,你和我们一块儿吃饺子。 还有就是,我一直没弄明白,当初你的梦想是进入北大医学院,为什么又进了经院呢? 我默念了这封邮件两次,觉得这段话又像情书又像记叙文,还有有营养的问题提出来互动,实在是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的情书之典范,这才小心翼翼地点击"发送"。 古代鸿雁传书的女孩子是不是每天仰望天空等信鸽回信?不过这样容易被鸟屎砸到正脸,尤其是空气质量良好,飞禽走兽猖獗的年代。我想象着小家碧玉的女子抹脸的场景,傻乎乎地想,科技发达就是好,我也不用真的翘首企盼回信,只要默默等待就好了。 从网吧回家的路上,我接到妖子的电话。 妖子在电话里嚷道:"林林,今天晚上一块儿放烟火吧。" 我心平气和地问:"你还约了谁?" 妖子在那边乐:"你怎么知道我还约了别人啊?" "废话,跟你一块儿二十来年,也没见你约我放个风筝啥的,这次搞得这么浪漫,动什么鬼主意啊。"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亲一个。我约了善善,让善善约了方予可。我们四个去放烟花吧。今晚十一点,江淮路边见。善善开车过去。" "善善那家伙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啊。国外驾照国内不认。" "哎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妈,善善国外开了这么多年,回来不能被一张驾照闷死。今晚不见不散!" 其实我不想让妖子跟方予可一块儿出去疯。方予可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昨天下午他提起她时的眼神,我在小西看怡莲的时候也看到过。喜欢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是很痛苦的。我怕妖子也如我这样飞蛾扑火般单相思,虽然妖子所有任期男朋友的保质期最多就是三个月…… 晚上吃了饺子,陪老人看了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我爸妈两人就开始张罗起打麻将的事情来。我看看表九点多,决定边逛边去江淮路。 我真是后悔,大年三十,商家都提前结束营业。我一个人看着路边的烟火,显得特别落寞。尤其是走在江东大桥上,好几对情侣都回过头看我,估计是怕我跳水了。 早知道就该十点出门的。现在回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继续走和回去都差点意思,跟我的爱情一样。坚持着难受,放弃了可惜。那些若有若无的思念纠缠着我,呼唤着我继续争取我的爱情;而这些思念产生的伤痛却时刻不停地提醒着我,让我止步让我回头。 在这热闹而又祥和的晚上,我第一次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些情感问题,甚至我重新去审视昨天的问题:爱情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在爱神面前,我真的是虔诚的信徒吗?为什么我会彷徨?我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些,便伏在栏杆上,看桥下的江水缓缓地从我身下流过。我有些伤感得想哭,远处的烟火越漂亮,我就越感到忧伤。这实在不太像我。记得以前陪我妈看《蓝色生死恋》,宋慧乔伏在她殴巴身上死了的时候,我妈哭得跟死了儿子似的,我也没有掉过眼泪。现在的我居然看了点烟火,就莫名地抽心肝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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