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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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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的尽头。原谅我,飞儿,你是那个要过可口可乐般生活走遍大江南北生活着的豪情女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希望生活稳定规矩,偶尔去星巴克喝喝咖啡的臭小资。 金碧辉煌的酒店里,各个包厢里传出划拳的声音,“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两只小蜜蜂啊,飞到美女中啊”,我一个人在过道里绞尽脑汁想着这三年可能发生的一切,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 季银川为什么没来呢? 然后由这个问题引申了无数更加细节更加让人困惑的问题,他和吴羽飞怎么了?他们是分手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拍拖成?吴羽飞真的是单身吗?难道她还喜欢着……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都怪刚才喝酒喝多了一点。我去往头上冲了点凉水,然后问服务小姐要了杯可口可乐,开始一边喝一边慢慢想这些问题: 第一种可能是他俩一去北京后就向左走向右走了,季银川在吴羽飞面前消失了,就像在我眼前那样消失了,但如果是这样,吴羽飞见到我第一句话应该就是:季银川为什么没来?至少过了这么久了,也要问问我季银川的下落啊。 第二种可能是他俩去北京后,就开始恋爱了,然后呢,中间的细节忽略了,结果只有两种,如果还在一起肯定不可能……那么就是分手?这样说的话,有点道理,分手了,吴羽飞很伤心,所以一点儿也不想提到他,所以晚上喝这么多酒。 我明白为什么从下火车起我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并且不敢直接问她季银川的下落的原因了,我害怕的就是这种结果。 但是,我马上又想到第三种可能,那种令我胆战心惊的可能——因为我数学厉害,所以每一件事都忍不住考虑每种可能——我一直害怕这样去假设,但是却又控制不住这样想,那个念头越来越强…… 会不会季银川出事了?他会不会出意外了?他三年没有一点音讯,现在也没来参加同学聚会,会不会他发生什么事了,吴羽飞她知道但是不敢告诉我,一个人承受苦果? …… 你一个人又当逃兵了!一个上厕所的同学出来发现了我。 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动作,把手指放在嘴边说,嘘! 但他都没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就拽着我往房间里拖,我刚想表示一下反抗,他大叫一声,来人啊,快来人哪,有人拒捕! 立刻从房间里冲出几个走路像跳秧歌的同学,就是那种往前面走两步还要退一步的秧歌,他们满口酒气地说,在哪儿,在哪儿?然后活活地把我给架了回去。 酒场上的战争基本上已经结束了,除了某些有宿怨的同学还在发生有些小规模的冲突——当然,“宿怨”是个褒义词,形容那些感情特别深,深到相互的恩仇都算不清楚的程度,如果季银川在,我们三个怨主一定也是正在火拼中。 然后,喝高了的同学开始变得唐僧起来,一个个开始漫无边际地侃。 有的同学在老泪纵横地追忆似水年华,说起当年我们的军训,我们的青春。个别夸张的握着女同学的手不放,嘴里喃喃地真情告白,嘿,我暗恋你多少多少年了…… 另外一些人在意气风发地聊现在,特别是那些IT精英们,话题不外乎都是linux、J2EE…… 另一群是全国各地创业英雄在展望未来,他们的话题高深得多,动不动就是美联储,要不就是道·琼斯指数…… …… 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唐僧,以前我总嫌我妈唠叨,今天相比之下,听我妈的唠叨真是一种幸福,等我回上海后一定要好好帮我妈过一个生日,给她一个唠叨的机会。5月4号就是她生日,我争取下辈子都记住。 任凭那么多唐僧在高谈阔论,最后我还是宁愿躲在自己的回忆里,一遍一遍去重温那个唱着“我是吴羽飞,来自张家界”的小姑娘和那个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只知道睡觉作诗的季银川,那些回忆如此深刻,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像海市蜃楼。他们对我笑,对我唱,我却只听到人群的喧嚣。 不知道过了多久——难受的时间总是觉得过得慢——终于开始下一个节目:K歌。这个酒店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我们换了一个KTV包间,我坐在吴羽飞边上,不说话,一起听音乐。 喝了几杯以后,我鼓起勇气问了我最想问的问题:季银川怎么没来? 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我心里舒服多了。 什么?季什么? 季银川啊,他不是也在北京吗?我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我记不得有这个人了,啊,我的歌到了…… 她拿起话筒,开始轻轻哼着。 又是那首《天黑黑》: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老老的歌安慰我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我看得出她故意这样避开话题,可她怎么能忘了季银川啊,就算她忘记了全世界,全世界都忘记了他,都不记得那个喜欢睡懒觉,喜欢打篮球,喜欢在足球场上随风飞翔的小子,可你吴羽飞,你有什么理由记不得他呢?我和你成为好朋友都是通过季银川哪,难道我们第一次相互了解的那次晚会,你忘记了吗? 一群人在音乐里群魔乱舞,我躲在黑暗里躲在喧嚣里,觉得自己就像躲在宇宙和时光的深处,很安全很安全,可以放心地回到那属于我自己的回忆里。我的灵魂又跳离了我的躯壳,回到年少轻狂的那些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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