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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我贪婪地读着,中毒似的回复道:我吃过了,你好点了吗?

  “是严正浩的短信,是吧?你平时都没有短信的!”大嘴巴问我,我没有去看她,继续回复着短信。

  “你给我,我倒看看你俩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拿着手机快步向前走去,将李晨和大嘴巴甩在后面,我甚至开始小跑,忘记了今天还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扭倒在路上。“啊”的一声喊叫,好疼,脚好疼,心也好疼似的,索性呜呜呜地坐在地上哭起来。

  “没事吧?真是作孽啊!”大嘴巴说完和李晨一起搀扶起我。

  “快上医务室看看去!”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俩,突然笑出了声:“还是你们对我最好!哈哈,谢谢!”

  “你做了我们那么久的开心果和知心姐姐,如今也是我们该上场的时候了!呵呵。”李晨用手摸着我的头。在两个大女人中间,我觉得好幸福,就像是两山之间的盆地一样安全踏实。

  “小凡,我跟你说,一个男人当初可以无能为力,结果一定还是无能为力的!男人都是一边享受一个女人带来的快乐,另一边幻想第二种美好,男人都是自私的!”

  我用力仔细地听了大嘴巴的话,但好像始终没有听进去。

  13旧人间的美好,只能重复,无法延续……

  连续几天,我都拖着似伤非伤的脚上班,说伤到了,慢慢地走路丝毫没有什么影响;说没有伤到,有时候爬楼梯还会感觉到疼痛,真是奇怪,难道贱人天生就长着一副贱骨头吗?

  “今天怎么不穿高跟鞋了啊?”熟悉的早晨,熟悉的对话,就跟小学生的晨读一样,除了例行常规,还有刺激心肺的功效。

  “没看到脚扭了嘛!”

  “哈哈,穿高跟鞋得瑟大了吧?新伤旧伤凑一起可不好对付啊!”

  “不好意思,咱扭得恰到好处可以正常走路,不用您老惦记了!”和鸭蛋清儿的对话,从来都没有消停过的时候。

  “放心,老阎王从来不去惦记那些孤魂野鬼的,哈哈!”说完就走人了,真是气人呐!每次都跟老娘我玩三句半,他总是说完三句话走人了,留下我的半句话悬在半空,我其实想说:“要不你载我一程?”

  “我呸!”我也亮出了我的招牌动作,估计他要是一天遇见我十次的话,就可以省下当月的洗车费了。

  今天是公司的庆典,公司大院内很热闹,气氛也很热烈,从上至下都透露着喜悦,大家都排队去礼堂欣赏节目。提起这个我就寒心,我的那个林黛玉早投胎的小品呀!唉,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黛玉上辈子薄了不说,这辈子也给弄夭折了。

  “小凡,你不去了?”大嘴巴招呼着我。

  “不去了,我去了更伤心,那些节目没一个吸引人的!”

  “不想去,你也得给我去,省得你在这里东想西琢磨的,快点儿!”大嘴巴这几天就跟贴身保镖似的,其实我已经好多了,但是也上瘾她的保护了。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和耗子保持着短信联系,“吃饭了吗?吃什么了?今天还好吗?……”真的是毒瘾,虽然已经没有了曾经温暖的感觉,甚至有时候感觉是在例行公事,但就是想要去继续。

  耗子以前是最讨厌短信的,嫌麻烦,现在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频频地发着短信。也好,短信先将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牵扯着,就算为尴尬的见面打打前奏吧。

  耗子的短信:在看节目吧?可惜我要在家里休息。

  我的回复:没什么意思,好好休息吧,闷的时候就看看《六人行》。

  其实我想问问:你身边没有人陪你吗?或者我过去?总觉得这些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破坏刚刚建立的关系。

  终于到了抽奖的激动时刻,主持人大声喊着座位号,切,这种事情看多了,说是随机抽取号码牌,但总会有几个外请的领导会中招,再有那么几个中层会中招,剩下的职工群里才是真正的随机抽取。

  “104……”主持人好像念到我们这排了耶,我跟大嘴巴同时兴奋了起来,结果是坐在旁边的1043号胖大姐中奖了。

  “真是郁闷,难道体积大就能享受到大奖的厚爱吗?”

  “师姐,你体积也不小,加油啊!”

  “呸,你也不小,你面积广大哈哈!”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中奖,早就习惯这种结果了,好运总是会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女隔着好几个胡同,悻悻地回去,寄期望、憧憬、忐忑于明天的重逢!

  初春的太阳,看着很灿烂却感觉不到温暖。我独自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有嬉笑的情侣,有牵手的老伴儿,还有步履孤单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在努力开心地生活着,烦恼这种事情终究都会离去的吧?

  一会儿就可以见到耗子了,昨天还在憧憬,此刻却有些忐忑,生怕心中的美好会再次打破,生怕见面后两个人会不知所措,生怕我这一步真的走错了,生怕彼此已经变得陌生。

  曾经的周末,曾经的街头,曾经熟悉的那一对男女,曾经欢笑的冰激凌小店,曾经最爱的香芋味儿奶茶,这杯奶茶现在正捧在曾经的那个男人手里,耗子竟然早先我一步在站点那里等我。

  “你早过来了啊?”一下车,我就微笑打着招呼,每每遇到尴尬的场面,我总是会第一个笑着发话。

  “刚来一会儿,给你奶茶,你最喜欢的香芋味儿!”耗子看到我的笑容,他也笑了,很灿烂的笑。

  的确是我熟悉而喜欢的味道,耗子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好熟悉的动作,好温暖的手。

  “看到你真好,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看到你就觉得很轻松!”

  “你好些了吗?不疼了吗?”

  “已经拆线了,慢慢活动是没事的,再过一个周就可以上班了!”我抬头看他,我以前也总是这样仰视他。

  耗子低头看了看我的装扮,“你开始走休闲路线了?”

  “哦?哈哈,是啊,没有高大男友的压力,我就喜欢上了平底鞋的舒适!”这一句话,一下子在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叫做尴尬的墙。我看着他,他也望着我,满眼尽是柔情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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