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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步依然没有回应,此刻她只想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还有吗?"几秒钟后,班步语调平稳地问。

  "还有?"黑瘦女反问。

  "没了我走了。"班步转身,挺胸抬头地稳步走出小花园。

  黑瘦女独自站在原地有些纳闷。还有什么?是骂还是打?这个女孩挨了打,不哭、不逃、不闹、不反抗!这是她"混"的日子里从没见过的。她边琢磨边溜达回酒吧街,走进男孩女孩酒吧后,用目光寻找班步的身影。她倚在吧台边上,旁边坐了一个四十多岁脸上有疤的男人,她和男人说了两句后,便用头示意了下这边。这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忐忑不安。她完全没有想到,像班步这样一个形象可爱,笑起来甜甜的女孩,会和这类男人混在一起。还未回神,班步便朝她的方向走来。出门时,与她擦身而过,泛起了一阵小风,这风里带有杀气!

  此刻乐北已经换下工作服,眼睛泛着红,正好看到班步来到她负责的酒吧,小跑到她面前。

  "你这是干吗啊?刚几点啊?就要下班?"班步的口气并未因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带有任何委屈或惊慌。

  "不想干了。"乐北委屈地说。

  "怎么了?刚上两个小时就不干了?"

  "太乱了,干不了。"

  "你能别跟挤牙膏似的行吗?问一句说一句的,又哭了吧?"

  乐北一边斜着眼睛往一个角落看,一边把班步拉到门口。

  班步做了一天的活动,又经过刚才的事,有些疲惫,走到街边的铁栏杆旁,坐了上去。

  "说吧!"班步口气强硬,只字未提刚刚受欺负的事。

  "你记得上次我在男孩女孩酒吧试工的那个男客人吗?"

  "不记得,那么多客人,我怎么记得?"

  "就是,那个……那个……一上来就要了一箱啤酒的那人,长得挺彪悍的……"乐北急得直拍腿,突然,又拍了下班步的肩膀,说,"那个,说你送他起子就是说他没起子那个。"

  "哦,知道了,他怎么了?他来你这儿了?"

  "嗯,他一进来,我就觉得眼熟,后来突然想起来了,我想好好和他说说,让他今天再来一箱,能解决点儿销量。结果说了半天,他非让我陪他喝酒,我跟他说不能喝,他就把经理叫来了,说完就硬把我按在椅子上。那男的还拉我的手,说没事,不用害怕,他不是坏人。经理还说,我不喝,就别在他们家促销了。"

  "然后呢?"班步若无其事地问。

  "然后?还然后?"乐北从栏杆上跳下来,"班步,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促销的。"乐北眼神里泛着一种藐视。

  "我笑你太幼稚了,经理就是那么一说,给客人个面子,他能说了算吗?说不让你来就不让你来啊?别忘了,是嘉士伯给你发工资。再说了,你可以先找个理由离开,比如说,咱领导来了,在门口等你呢之类的。就算他拉你了,你随便开个玩笑,然后就逃脱,你越是扭捏地说,啊,不行,不行,不行,给人感觉越闷骚!"说完班步转头直视沉默的乐北,"其实在酒吧这样的客人不多,也就是跟你逗逗贫嘴,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

  乐北低头不语,为自己做着最终的选择,干还是不干?

  "班步,我真是无法想象这半年来,你是怎么忍受的?"乐北向班步投去敬佩的目光。

  "想着我们的十年愿望!每次被欺负,甚至侮辱,我都会想着我们的理想,我们将来的幸福。乐北,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但我们没有,那么,我们只能靠自己。很多事情就是一咬牙,一跺脚的事儿!"

  "哼,咬牙?跺脚?"乐北冷笑。

  "嗯!坚持!"

  "坚持?说着真简单,做着真他妈的难!"

  "嘿,你女孩子家家的别老骂人,我在三里屯出淤泥都半年了,也没被染黑。你这天天和邵林在一起怎么就不学好呢?"

  "你出淤泥可不只半年吧?"乐北的话让班步想起来,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班步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她十七岁的时候。那时候还在上学,一个同学拉她去北京最出名的夜总会做大堂服务员。班步在这份工作中,见识了什么是小姐;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占女人便宜;什么是色;什么是欺生!为了钱,为了以前那个男朋友,她学着踏入混乱的社会、学着如何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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