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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原来画布并没有打算辞退我,他回台湾应该是想回避我吧,他肯定知道我回北京一定会说辞职这事,所以早早地避开了我。

  一直到农历年,画布都没有回北京,我依旧每天去隐形人唱王菲的歌,赵三说自从我来这里唱歌后,酒吧的生意突然好了很多,他说:“朱七七,你知不知道现在混后海的人都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哦!”

  我笑了笑问:“画布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他也没有讲,说是把家里的事情理清楚了就回来。”赵三似乎有些隐藏着回答我。

  我不再问他关于画布的事情。

  新年那天,酒吧被一间公司包场,据说是要和加班的同事们一直庆祝除夕夜,我以为我可以留在家里陪苏右一起过除夕。赵三却通知我,顾客希望我可以在那里为他们唱歌,我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和一群陌生人在一起过了除夕。下班的时候,苏右说好了来接我,可一直没有等到他,我只好自己坐地铁回家。

  在地铁检票处,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回头便看到了画布。

  “画布,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台湾吗?”见到他,我一下就傻了眼。

  “我、我、我刚飞回来。”他结结巴巴地看着我说。

  “除夕夜哪有什么飞机可以回来呀,你一直在北京,对不对?”我盯着他。

  “哪有?我明明,明明才回,回来嘛!”他的话语和他的眼神还在狡辩。

  “你骗不了我,画布,你说过的你一说谎就会结巴。”我说。

  刚认识画布的时候,他曾告诉我他的这个小秘密,我便一直记着。

  “真是的,这也被你拆穿了,没意思。”

  画布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地使劲搓着双手,我看着这个样子的他,心里突然特别特别的心痛,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吧,在苏右面前。

  爱情真的很卑微。

  那天晚上,画布一直陪着我走了很远的路,他告诉我之所以躲着我,就是害怕我会因为星城的事离开他。

  “画布,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停下来看着他,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残忍,可是如果这个时候不残忍,画布只会越来越痛苦。

  “七七,我当你哥吧,哥哥对妹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对吧!”画布答非所问地看着我。

  我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画布轻轻地搂过我的肩,爱怜地说:“傻瓜妹妹!”

  傻瓜?他才是吧,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却一定要扮演哥哥这个角色。

  像画布这样的傻瓜是应该得到好女孩的爱情的,可是,他偏偏遇上了我这么一个扫把星,不但伤害他,还要连累他,更加贪婪地接受他对我的好。

  我想老天爷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一定不会。

  我是那么的坏,坏到了骨子里。

  7、

  新年在忧伤和痛疼中,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我和苏右的感情又度了一年。正月初六,苏右破天荒地带我去了法源寺。

  寺院内,香火浓浓,从四面八方赶来许愿的人特别多。不一会,我就和苏右被人流冲开了,于是我我索性一个人去买了香料,我随着人流排队,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很虔诚的看着菩萨,这时候突然有人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挣扎开来,这才发现恶作剧的人是苏右。

  “朱七七,你不会是想许愿吧!”他一脸好笑地看着我。

  “是还愿。”我看着他说,“谢谢上天让你在我身边又过了一年。”

  苏右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我转过身,继续虔诚地点燃香,然后真心真意地拜了三拜,跪地磕头。

  额头的疼痛让我明白,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神灵的存在,但这一刻,我真希望有神灵,希望他们看到我对苏右的真心,希望能让我和他度过一年又一年,到永远。

  从法源寺出来的时候,苏右突然看着我说:“朱七七,你说我这么混蛋,你说上天哪天会不会将我收回………”

  苏右的话还没有说话,我就跟条件反射似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天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的害怕,他那张破坏嘴里尽讲出一些不吉利的话。

  从前,苏右父母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他常常站在学校的天台上发呆,每次我去找他,他都说如果我生病了,能够让爸爸回心转意该多好啊!常常,他发完誓的第二,第三天,便会大病一场,但是苏右的爸爸却至死都不曾回心转意。所以,苏右一直说他的誓言都是好的不灵,只有坏的才灵。

  那天我们没有回家,苏右去了学校,我去酒吧找画布。自从除夕过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酒吧也从正月初一开始放假,此后画布又从我的生活中抽身,他说他只会在远处默默地关注着我,直到我可以变得很强大,很强大。

  画布是这个世上,除了我亲妈亲爸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所以那天在法元寺,我有真诚地替他许愿,希望他能健康幸福,爱上良家女孩,而不是我这个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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