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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15)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作为父亲,安忠全和安柒说话的时候总是威严的,今晚他喝了许多酒,在女儿面前,还是不自觉地就摆出了父亲的架子。

  "和同学出去玩了一会。"

  "要考试了还成天出去疯。"

  "已经考完了。"说这话的时候,安柒几乎就要哭出来。

  眼前这个,自己的父亲,他指责她的晚归,却连她已经考完试也不知道。

  小时侯,她看到别的同学考了好成绩,总是能得到父母的奖赏,或是去游乐园,或是奖励一块漂亮的手表、钢笔。于是,她也努力地学习,每次考到好的成绩,迫不及待地回家告诉爸爸,然而他总是淡然地一笑。没有表扬,自然也没有奖励。

  她终于明白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隔阂,于是她不再努力,不再试着与这个唯一的亲人交流,他们各自躲避在自己的世界里,中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淋完浴,借着书房传出来的微弱的橘黄色的灯光回到房间,意外地没有听到朝歌妈妈的唠叨声,对面的窗户一片漆黑,整座城市都仿佛在这样的夜里进入了睡眠。

  初夏的深夜,朝歌满怀期待地问她,"安柒,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初夏的深夜,郑景辰毫不在意的问她,"安柒,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像是突然进入了盛开着毒玫瑰的花园,惊慌失措。

  也许这就是我们成长的必经之路,我们会突然遇见这陌生的男子,迷恋上他们的某种特质。或是修长的手指,或是阳光下粲然微笑,或是夜幕下一闪而过的忧伤。

  那么,无论他是谁,无论在这之前他离我们多么遥远,他会成为所有男孩中最特别的一个,即使是他走路的背影,或是咳嗽的声音,亦成为一种特别的吸引。

  第四章 梦呓

  --所谓童话,苹果是有毒的,纺锤会刺伤手指,会跳舞的双脚要用美丽的歌喉来交换,12点之后一切的华丽消失殆尽。你看,城堡已经倾斜,墙壁已经班驳,轰然倒下的,是我们曾经做过的梦。

  (1)

  等待成绩单的几天是假期中最惬意的日子,外面的阳光渐渐肆虐起来了,明晃晃地烤着大地,落在地上的树叶被烤得蜷缩起来,发出一股股焦味。

  一连5天睡到自然醒,拿成绩单的早上,好不容易才从被窝里起了床。昨晚约好到朝歌家吃早饭,洗漱完毕后,便往朝歌家走去。

  "朝歌,你看人家安柒都来了,就你磨磨蹭蹭的,还不赶快点。"朝歌妈妈朝着卫生间嚷嚷着,一面笑着把安柒让进了屋,"柒柒,桌上有牛奶和蛋糕,你先吃着,蛋糕沾着那个沙拉酱吃,很好吃的,朝歌最喜欢吃了。"

  "知道了,阿姨,你忙你的吧。"十几年了,对于朝歌的家,安柒像自己家一样熟悉。

  "柒柒,你要多吃点,你看你那么瘦,马上要高三了,学习压力那么大,身体怎么受得了。"朝歌妈妈一边拖地,一边说着。

  "妈妈,你唠叨完我又去唠叨柒柒,烦死了。柒柒那不叫瘦,叫骨感,我羡慕还羡慕不来呢。"朝歌从卫生间走出来。

  "嘿,这小姑娘,我不唠叨你,你现在还在蒙头大睡呢。没有我,你起来有热腾腾的牛奶喝,有沙拉酱沾蛋糕吃吗?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嫌弃起我来了,你以为就你们小姑娘懂时尚,我也年轻过诶。柒柒,你多吃点,别听她的。"朝歌妈妈说着,又往安柒手里塞了一块蛋糕。

  "我已经饱了。"安柒看着朝歌,却看到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只得咬牙再吃掉了一块蛋糕。

  (2)

  教室里,已经有些早到的同学三五成群地嬉闹着。有的人紧张地预测着自己的成绩,有的提前几天就打电话到老师家问到了分数,显得满不在乎。

  这是高中时代最后一个暑假,从今天算起,只有25天的假期,7月底就得提前复课了。

  成绩单发下来了,和预想的一样,没有很好,也没有很坏。本学期的最后一天,是安柒和于惊鸿的值日,过去做值日是和朝歌一起,于惊鸿和朝歌对调之后,便是她们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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