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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慢慢地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心里有一些麻木的疼痛,或许,她真的是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的,毕竟,他们分开那么多年,或许,他不是那个记忆中的秋平,不是那个山顶上伫立的少年,在分开的这么多年里,那个少年的秋平已经成长了,成长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去到洗手间,看到镜中的自己,落寞寂寥的脸上,挂了清冷的两行眼泪,不禁惊觉过来,提醒自己不要盲目地陷落。但又被自己说服不了,只好怀了欲罢不能的疼痛,把自己放在了花洒下面,指望那细密的小水注能够多少减轻心里的烦躁。

  低头看到小腹上横卧的疤痕,心里的痛才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睛里汹涌而出,不管秋平是怎样的姿态,她还能吗,她还有能力吗。沪妮听见自己喉咙里啜泣的声音,仓促而混乱,里面透着的绝望让她自己都毛骨悚然。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惜生命里曾经失去的东西,残缺后对完整的渴望。

  南方的相遇(十)

  秋平始终没有来电话。

  沪妮平静地接受,或许这样是最好的,没有开始,没有挣扎,没有痛苦。山顶上的少年,真的长大了,他应该有了自己的生活了,走出了那段已经陈旧的岁月。

  经过天桥,有了一些淡淡的惆怅。走下天桥,那丝惆怅还在。

  房间的角落里,安静地立着那把暗蓝色的方格伞,像是来路不明的突然入侵物,不知道该怎样处置的好。

  夜里,总会想起那个下着细雨的回归夜,夜幕里动人心魄的面容和令人心碎的目光,时间久了,常常地怀疑那是不是梦里的情景。但消失的影像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

  枕头边静卧的手机,在黑暗中耐心地闪烁着绿色的小亮点,但它始终是像坏了一样,太过安静,太过死寂。

  日子就这样继续,波澜不惊,不能自己地随波逐流。

  一切归于平静。

  当然,沪妮没有想到自己留给秋平的那一长串电话号码里,有一个数字是错误的,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人为了找她已经拨打了许多的错误电话。沪妮也不知道她在怅然若失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同样地为此而感到惆怅。

  城市里没有回应的呼唤。

  没有边际的等待。

  南方的相遇(十一)

  夏天很快地过去,秋天,冬天,也都在平静中度过。时间就是这样飞快地过去,不考虑人的年轻是怎样的可贵,自顾自地按了自己的心愿飞快地赶路。时间,也是人逃不掉,控制不了的,再伟大的英雄人物,也逃不开时间的纠缠,无奈地任由自己从年少的英姿飒爽,变到老年的垂暮。

  沪妮的时间也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划过,无声无息地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一个很平常的星期天,沪妮和小言在天虹商场里慢慢地挑选。星期天的商场人是很多的,多得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小言兴致很高地不厌其烦地比试了许多件衣服,当然收获也是很大的。两个人的手上,已经拎了许多精美的袋子。而小言不停随着商品转动的兴奋的眼睛让沪妮知道,她的朋友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这件,沪妮,这件你穿肯定好看的!”小言摆弄着一套银白色的裙子说。

  “小姐你身材气质都这么好,穿上肯定很好看的。”服务员不失时机地劝说。

  “那试试吧。”沪妮淡淡地说。

  “好累!”小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腿,很悠闲地四处张望。

  在异乡,朋友似乎变得异常地重要。总之沪妮和小言每个星期几乎都要见一次面,空余的时间,寂寞的时间,一定要找对方来填充,不找不行,心里欠着难受。

  沪妮在试衣间先看了衣服的价码,六百多,沪妮决定只是试穿一下。因为经济的原因,沪妮的占有欲肯定是没有小言强的,她可以很平静地放弃自己非常喜欢的东西,从小就可以。

  穿好衣服出来,很随意地照照镜子,抵挡着小言夸张地赞美。然后进更衣室把衣服换了。

  “怎样?不好吗?”小言不解地问把衣服递给服务员的沪妮。

  “走了,一般的,不怎么喜欢。”然后沪妮在小言的耳边轻声说:“太贵了。”

  “几千?”小言惊讶地问。

  “六百多。”沪妮感到自己的底气不足。

  小言把眼睛翻到了天上,做出一副打死也不能理解的样子,就像她生来就穿六百多一件的衣服一样。然后回头,让服务员开票。当然,沪妮是不允许自己的朋友给自己付钱的,绝对不能允许。

  拎着计划外突然添置的一件“贵”的衣服,心里有占有的喜悦,也有一些自责,这个月的银行卡里,毫无疑问地要少六百多块钱。

  “找个老公吧,你又挣不到大钱,找一个人来让你变成有钱人,这绝对是一条捷径,比你读一百个在职MBA都管用。”

  “我还想找一个呢,但是也不能什么人都要啊,至少找一个过得去的吧。”

  “你眼睛长到天上去了?你也不看看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的小姑娘一代一代地冒出来,比你漂亮的多了,还那么挑。我带你看的那几个,绝对配你绰绰有余,你倒好,一竹竿全给打死了。那几个人可都是有房有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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