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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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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索索才忽然推门进来: “我去找他算帐去了!” 莫夕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你疯了吗?你去找他做什么?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教训了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碰你!”索索大声说。 “他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什么……”莫夕脸色有些苍白,她想,可能这个大耻辱已经被揭发了,可能小悠会说,根本没有碰过她。小悠可能再也不会原谅这个诬陷他的女人了。 “他能说什么?他知道理亏,什么也不会说的。”索索气咻咻地说。 “他什么也没说……”莫夕喃喃地重复着,“那么,他是不是很生气?” “他生气?他凭什么生气?他有什么脸来生气呢?”索索反问道。 “你打了他是吗,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你把他打伤了是吗?”莫夕痛苦地摇着头,小声说,她感到一阵心绞。 而索索已经摔门走了出去。 莫夕痛哭起来,她想,小悠也许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她是诬陷他的恶毒女子。他一定很恨她。 第二天,索索走进莫夕的房间,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地说:“我们必须搬走,离开这个城市。今天就走。” 莫夕抬起头,木然地看着索索的嘴唇在那里动,像一个凶狠又滑稽的木偶,可是她已经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们后来去了柏城。莫夕之所以没有竭力地抗争着要回到芥城,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去面对小悠了。也许只有写信,是的,写信才是最后的方式,让小悠原谅她并来看望她,然后,然后带走她——带走她?这个梦是不是太遥远了些呢? “这是我的最后一段故事,好了,现在我在你的面前是透明的了。”莫夕对男人说。男人无比心疼地看着她: “还在疼吗?” “已经不了。”莫夕说。 男人探身过去,开始亲吻她的嘴唇。他还没有好好地吻过她。她也从未被一个男人这样吻过。那么地长久,让人把脑子里的东西都忘记了,摒弃了,她只是觉得洁白,轻盈,柔软。像是睡在了云端。男人轻轻地含着她的嘴唇,像是衔着一枚最宝贵的珍珠。 男人再度和她做爱,他是小心的,轻柔的,他轻轻地亲吻她的身体,从头到脚,仿佛技艺精湛的工匠在雕琢一件完美无暇的工艺品。他甚至亲吻她的脚趾,把她的脚趾轻轻地含在嘴里。多么舒服,痒痒的,像是被清澈的温泉水浸着,那冰凉的脚趾很快就热了起来,莫夕猜测她的脚趾头肯定变红了,好像男人给它们说着悄悄话,它们都脸红了,变得烫烫的。女孩于是咯咯地笑出声来。而他喜欢她笑,她还是个孩子,她令他心疼,令他想要用尽力气去呵护她。他是在那么小心地要她,生怕把她弄碎了,碰坏了。 这可能是莫夕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奢侈的几天。在能看到阳光的天蓝色房间里,在像蓬松的云海一样的圆形大床上,被一个那么疼爱自己,喜欢自己的男人抱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说明了他对她的爱,小心翼翼的,无微不至的爱。 她甚至喜欢上了撒娇。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撒娇,她不知道这也是可以的。她喜欢叫男人抱着她,抱着她去客厅看电视,抱着她去浴室洗澡,抱着她下楼散步。她则用两只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脸贴在他的额头上。 “我是吸在你身上的水蛭。你别想甩掉我。”女孩说,狡黠地笑起来。 但是不久男人就要去旅行了。他必须工作,不然又怎么养活莫夕和自己呢?旅行就是他的工作,他需要拍照,写游记,采访路途中遇到的有趣的人。 “你要跟我去吗?或者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男人问莫夕。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莫夕噘起嘴巴说。 “那么好吧,我们去旅行,回来的时候,大概你那本写给小悠的书也面世了。” “啊!是真的吗?那太好了!”莫夕跳起来,拍拍男人的肩膀。 莫夕想了想,又问:“我能还住在这里吗?” “当然,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真的吗?”莫夕眨眨眼睛问。 “真的。” “那么,那么我要把这间屋子刷成粉红色,再买个粉红色的纱帐,铺粉红色的床罩,你想想看哪,该是多么奢靡的样子啊!”莫夕脸上带着灿烂若星辰的光彩,她兴奋地大叫。 “行啊,那就粉红色。”男人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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