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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包括最边上的路文非,也只是低头饮酒,偶尔抬起头也只是看着边上的萧翎。

  老鸨的心扑扑的跳得极快,若是今晚成功了……那忘忧楼必将名扬四海。可台上的这些个大爷……怎么好像不在状态?

  小纪的腰啊……快折了。

  为什么别着树杈就这么有难度,稍微不小心还会刺到眼睛。

  而且,她不敢看台下,一眼都不敢。只是盯着脚尖心里念叨快结束吧,她好带着叶温唐躲起来,再也不回到这里了。

  谁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谁说的谁说的……她泪奔,早知道,打死也不躲在苏州。

  胭脂的琴曲已然接近尾声,小纪长出了一口气。

  很顺利的结束了,大树们站成一排,轻轻的福身。

  起身的时候,小纪为了不引起注意,只得跟大家一样抬起头,故意避过那红色看向最边上的公子,那家伙貌似已经色障迷心。小纪笑了笑,一眨眼,却看到独孤白微笑的秀雅眼眸,心中一动,才发现他身后竟多了两个人。

  一人清秀,一人刚毅,模糊却熟悉的面容。

  她浑身一震,瞬间忘了自己置身何处,身子站立不稳轻轻一歪,便碰了旁边的丫头,那丫头本就因为大量的树枝站不舒服,这一下又倒向了旁边的丫头,顿时台上的树枝倒作一团。

  台下哗然一片,隐隐有老鸨的怒骂传来,小纪在混乱中想要溜走,却被桃儿一把拨开那些树枝,关切的道:“你还好吧?”

  小纪甚至没有听到,脱离了树枝的伪装,她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红色。其实是十分炫目的颜色。

  想要不看都难。

  他就坐在那里,不远,却是穷尽一生的距离。

  那红衣男子刷地站起,萧翎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剑离?”

  夜剑离死死的盯着台上,近乎痴了,却又忍不住嘴角轻轻颤抖。

  路文非轻笑起来,那白衣男子不知何时,也已经不知所踪。

  这些公子莫不都是后返劲?老鸨困惑了,刚才没反应,怎么结束了反而激动起来了……

  一直在跑。

  这后门到客栈短短几十步的距离,何时变得如此漫长?

  她满脑子都是麻线一般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只是在冲进房门的一刻,稍稍觉得安稳了些。

  小纪掏出火折,想要点起灯,却见那火苗一跳,忽的灭了。窗子应声而开,她惊得后退,一个影子跳进屋里,连声急道:“老大!老大!”

  “小……连……”手中的火折掉落在地,小纪捂住嘴,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响:“真的……是你们……”

  她抱住小连,泪眼朦胧中只看到老张携着独孤白从窗户跳进。烛火亮起,小纪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喃喃道:“你们没事了……你们果真都回来了……”

  “是皇上带我们来的。”小连喜道:“老大,你可让我们找得好苦。”

  “我……”小纪低下头哽咽道:“我……”

  “当年你答应我,我们会一起活着,”老张突然淡淡的道:“村长,我们只是回到了当年,现在,便可以重新开始。”

  “对不起。”小纪呜呜的道:“我只是……”

  “和颜。”

  她没有抬头。

  “你可好?”

  “嗯。”独孤白温和的道:“可你却不好。”

  “……呃,我有吃有睡,怎算得不好?”小纪勉强笑起来,仍然不知该怎样面对独孤白,突然想起了叶温唐,急忙冲进内屋,将孩子抱了出来。

  “可爱吧。”她献宝似的向三人晃了晃。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屋门却咣当一声被人踢开。

  一堆看热闹的三姑六婆探出脑袋拼命的向屋里瞅,她后退一步,惊醒了熟睡中的叶温唐,后者一个不爽,登时哇哇大哭起来。

  小纪怒了,急骂道:“看什么看!”

  三姑六婆的脑袋刷的缩了回去,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

  萧翎冷冷的站在那里,轻声道:“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她不但混迹风尘,更是连孽种都有了。”

  孽种。

  小纪头脑一热,怒道:“你他娘的说谁呢?”

  萧翎虽出身江湖不拘小节,但起码也是名门闺秀,那些草莽在仙子般的萧翎面前也极少说出这等粗俗的言语,顿时气得她俏脸通红。

  “你……你竟然……”

  小纪没有看她,只是看向她身边的那人。

  夜剑离望着叶温唐,又看了看旁边的独孤白。

  容颜秀美之人,总是有几分相像的。

  小纪几乎快要窒息,这么近的看他,才发现他的确是憔悴了,也许是内伤还没有痊愈,苍白的脸色,枯萎的唇,凛然的眉眼却像是那热烈迎向终结的红莲,绝然怒放。

  这一天终于到来。

  她心里其实是清楚的,总是避不过。

  “你说再见她一面便什么都依我,现在你见到了。”萧翎莞尔一笑:“剑离,我们走吧。”

  夜剑离怔了怔,像是刚刚缓过神一般,良久才转过身,低低的道:“我找了你那么久……画你的画像,满以为你会来找我……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么?”

  小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夜剑离背对着她,黑发倾泻而下。

  “你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攥紧手指,像是要嵌进手心里去。

  “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竟然还记得。

  夜剑离回过头,凤眸像是浸了冰雪,刺骨的悲凉。

  “你说过的话,为何不算?”

  像是劈进了了心里最深的痛楚。

  我说话自然是算的。

  虽然我说话常常不算,但你能够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比什么都强。

  小纪抱膝坐在窗边,路文非正与胭脂下棋,边上一群姑娘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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