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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她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难道当她爱上他的时候,他其实也真的爱上了她?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才要她知道这些,为什么要到她回不了头的时候才要她知道这些。不。不该是这样。她记得那个女人跟她说过的话,而且,在那个晚上,她就已注定错过了他。

  “少楠,不管怎样,我们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语气艰涩,她真的再也来不及改变什么。

  “是吗?那么,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声音里竟是不管不顾的执著。

  她太了解他的骄傲,他何曾如此放下一切说这样的话。顾颖鹿却并不为所动,同样执著地答他:“我没有购置首饰的习惯,既然你介意,我把它还给你。”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他仍是不管不顾地盯着她,声音里注入一抹厉色。商海浮沉,阅人无数,他自然是算准了如果是深爱,那么敢于说这话的人才会是最疼的那个。顾颖鹿捂住了胸口,她的确没那个胆量再挑战一遍自己:“少楠,雪灵还是选了你,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结果吗?我不懂你现在想干什么,记得吗?我们很早以前就已经结束了。”

  “我劝你,别和一名商人去讨论他想干什么的问题。”岳少楠的目光落在她抓在自己领口的指尖上。是泛着青的苍白。

  顾颖鹿已经完全弄清楚自己今天撞过来,果然是一个天大的错误。鼻息间轻微地起伏,锁骨更深地刻下,她将心尖上的痛楚强行咽了,抬起眼睛,目光中竟已是丝丝的红线,看定了他,掩不住的颤意,却透出更为坚决的寒冷。

  “岳少楠,你想要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今天会来,所以这幅画就会被挂在我眼前。你别跟我说,在你衣香鬓影高朋鸿儒商贾云集的珠宝商办公室里,可以一直挂着这样一张贻笑大方的习作!你给你的副牌取名DEER,你不过是偶然碰到我就打发你的人来问我该怎么包装。你要干什么?你究竟想暗示我什么?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你累不累?你会不会直接说出来?我走了六年,你都对我一无所知。难道你现在想要我相信,六年后你忽然想通了,发现原来我才是你爱着的那一个?我是不是该为此感激涕零三呼万岁?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卓越的记忆力出什么问题了?我怎么记得我六年前就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你要我再重复一遍?”

  说着,竟然一把拽断了那项链,握进手心,又在他面前生生摊开。

  岳少楠不敢相信,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险些错过了她,无论当年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他这些年都没有原谅过自己会起那样的念头。他并不是没有去找过她,但是她的痕迹消失得太过干净。他甚至不敢太快扩张ECHO,以尽可能让自己一直留在原地等待。当他第一次偶然从《东辰日报》看到顾颖鹿这三个字,起初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暗自关注了很久,他注意到她写过很多竞争对手的稿件,唯独没有ECHO,他因此确定真的是她回来了,甚至可以确信她仍然在意他。但在那一刻,他居然会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甚至都不敢跟在她身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试过这样的胆怯。因为她说过她爱上了别人。

  即使他早就知道自己其实从来没信过那样的鬼话,但是六年流光,刹那芳华,他甚至懦弱到已经不敢去确认她身边是不是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他真的就是像她责问的这么软弱地等着,耗着。

  直到那场发布会,他看到魏东阳亲昵地在跟她打招呼[U7],这是一个她没有任何理由相熟的人,他太吃惊了,这才猛醒到那年魏东遥向他提起她远走出国时的蹊跷。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没想到她会叫他“岳总”,居然是叫他“岳总”!他心里难过,他知道他以前给她的的确太少,他没有资格去在意她现在的疏离。其实,即使看到林琛和魏东遥相继出现在她身边,他也并没有真正紧张过。他所恐惧的是现在,是此分此秒。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不再是那样一直用心去包容他,默默相随,独自忍耐,只是将对他所有的眷恋深埋于心底,却又快乐而坚强,从不让他感觉到因被爱而来的压力。她怎么可以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他?他心里太过憋闷,太过懊恼。他被噬骨的思念压抑得太久,他也太紧张,因为他就在不久前才刚刚确定六年前她抢在自己前面说分手的原因。

  她果然太了解他,太清楚可以怎样在最短的时间里斩断他。他不敢相信,六年后她竟还会忍心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本想以最自然的方式捧给她看自己的心,却只得回了这字字无情,句句泣血。以及,这断链难复。

  倏然之间,岳少楠狂乱地将她按进怀中,狠狠攫住她已失去血色的唇。她无论如何也是抵不过他的力量的,只能死命地摆动着头,却愈挣扎愈令他躁动,索性将她压进沙发中,大手用力固定在她颈后,面颊贴着她,唇舌堵着她,不许她再发出那样剜刻人心的声音。

  她几乎无法呼吸,才想缓口气,却被他趁机更为凶狠地吻进去,湿热的舌捆绑着她,将他的气息紊乱地输送给她。他用手臂将她紧勒在心口,不停地搓揉她,揪抚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朗眉下星目紧闭,他晶莹湿咸的液体止不住地流淌而出,渐渐模糊了他俊朗的面容。呼吸颤抖,连身体也在打着寒战,仿佛在拼命隐忍,却仍是毫不放松地噬咬着,交缠着,喘息着。他唤着她的名,他疼的肝颤的心,他不能放手的痛。他一声一声的呢喃,仿佛一直一直的伐戮,“鹿鹿,鹿鹿,我的鹿鹿,是你答应过的,你都说好,什么你都只说好,你怎么可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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