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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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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遥肩膀抽耸,“是嘛,那咱闻闻,到底是孜然烤煳的味,还是辣椒面儿烤煳的味。” 顾颖鹿指指自己裙子上的烟洞,正义凛然,“毛主席说得很对,做人要时刻准备着,防火防盗防烟民。” 岳少楠在这两人双簧般的抢白下,幽幽地只憋了四个字出来,“我真没抽!” 顾颖鹿“哈”的一声,鄙夷道:“没抽你点什么烟?玩行为艺术啊!” 魏东遥小锤当当地敲着边鼓,“妹妹,真犀利!” 看着岳少楠此时已经是被她挤对到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顾颖鹿这才满意地总结陈词, “这位姓岳的小同志,请牢牢记住主席的话!热爱祖国,从戒烟开始!” 等到周雪灵一路寻到露台,算是正式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很显然,岳少楠对于“顾颖鹿”这三个字是不会轻易忘掉了。 魏东遥则高兴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走路都带飘。去给要到英国读书的林琛送行时,被他难得一次的语重心长,出言相劝,“东遥啊,你最近……要不弄点XX肾宝吧,听说疗效不错,她好你也好。” “滚!”魏东遥笑骂,“琛哥,你不知道,岳少楠那厮终于有把柄落我手上了,当年之耻,总算可以一洗了之。” 那时春花开 顾颖鹿曾为刘晴留给她的一个谜面而绞尽脑汁,说的是:有一个男人,他十九岁娶了十八岁的女友,二十四岁时和只有十八岁的秘书交往并结婚。二十八岁见到一岁的女婴。在三十一岁到东亚旅行时认识一名十五岁的女仆,隔年认识十岁的萝莉。在东亚旅行期间周旋于女仆和萝莉之间。三十八岁和萝莉结婚,三十九岁回到国内,四十九岁时把二十二岁的小妹妹带回家。请问这位人生的赢家是谁?等谜底揭开,顾颖鹿简直要当场昏厥过去。 生活就是这样,永远要比小说更百转千回,它那硬心肠的编剧,也从不会因为读者的呼声而随意篡改剧情。此时的顾颖鹿和岳少楠,谁也不曾料到,惊鸿一瞥,一生一世,只为成就那副最凄绝的倒影。 顾颖鹿那天并未再见到周雪灵的其他“哥哥”们,无论如何,不管是魏东遥还是岳少楠,都只给她留下了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和印象。从露台下去,顾颖鹿只是草草地待了一会儿就早早离开。再遇到,已是一年多以后的事。 而周雪灵却会越来越多地向顾颖鹿提到他们,从小到大林林总总的事迹,十次有九次无法无天的浑闹里,偶尔也会有点小光辉冒出来。顾颖鹿对他们兴趣缺缺,但还是耐心地听着周雪灵的碎碎念,替她收藏着成长路上的点滴。 直到有一天,顾颖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总算发觉,这其中有一个人对于周雪灵来说,意义是不同的。其实这跟早恋无关。在一些特定的年纪里,总会有一些这样甜美的心情,此时是懵懂,但或许就会成为彼时的深刻。 从周雪灵的口中,顾颖鹿渐渐知道,这位“林”姓的哥哥最是喜欢安静,却会纵容雪灵的喧闹。小时候她的爸爸妈妈没时间管她,哥哥周雪涛也嫌她麻烦,即使有时不得已带了她一起出去玩,也常常会无意中就把她遗忘在某个角落。只有那个“林哥哥”,总会不远不近地等在那里。无论别人离开有多远,只要能看到那个安心的背影,她也就不会丢失。 即使是在她生病的时候,也常常会是这位“林哥哥”陪在病床边,耐心地为她读着童话,等青蛙变成了王子,她也心满意足地入梦。有时天气好的黄昏,他会带着小提琴和她在湖畔散步,然后在迷蒙的暮霭里,拉《仲夏夜之梦》。 每当那个时候,湖畔总是静极了,草尖上是她沙沙的足音,听起来像一曲悠悠的小令。任她提出多无理的要求,他最多也不过是微微蹙一下眉头,不管有多为难,随心所愿的那个总会是周雪灵。 那样的一个“他”不断地听进顾颖鹿耳中,慢慢的,连她也开始好奇,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听周雪灵一次次说得多了,顾颖鹿终于忍不住,点着她的脑门摆出御姐的口吻:“周周啊,能不能把你这副春心荡漾的表情收敛一下,你看看你,左边脸上写着个矜,右边脸上写着个持,脑门上呢,却挂着个横批:不。” “你才思春呢!我说的是……说的是……” 看着周雪灵渐渐红了脸的张口结舌,顾颖鹿只觉好笑,小妮子看来是觉悟了。从此她说起那位“林哥哥”,再也自然不起来。 顾颖鹿没有过青梅竹马的经历,虽然从未谋面,林琛那时带给她的感觉始终是如山涧深潭般的一个男子。她只是从他对待周雪灵的点点滴滴中,本能地感到,即使周雪灵心目中的那个林哥哥是柔情如水,却也终归是太清,又太淡,就好像是一个没有人间温度的仙。虽然充满水样的清泠与透彻,却又始终没有涟漪,令人看不清深度。 只是不知道,那时周雪灵心里对林琛的描摹,到底是看进了几许的深浅。而周雪灵之于林琛,又可是那沉落潭心的意外。 往往在爱情的缘浅缘深之间,或许会未及旁人看清涟漪就已被水面覆盖。此后,虽鲜为人知,也终是横亘在那幽深的底岸。然后守望亿万经年,沧海化作桑田,再被掘出来,剥去震旦纪的积尘,经由巧夺天工的打磨,才终于有了透出永恒粲然的可能。 只是不知道,真若到那时,又该要付出怎样昂贵的代价,才能得天长地久的拥有。 在这样才十几岁的青葱年岁里,她们当然都不会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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