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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也不拥有。

  现在想想,那可真是一个恶毒的启示,类似于传说中让人万劫不复的诅咒。

  当年,我们虽然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情是比海深比金坚。霍莎狼嚎一样的哭喊,感染得站在她家门口院子的我也跟着哭起来,张着个大嘴巴干嚎,眼泪和着雨水一起顺着脸颊溜下来往嘴巴里灌,跟我自己死了爹似的。

  霍莎妈妈就拉着她冲出来,搂着我们俩,仨人儿哭作一团。

  哭着到了山上,我和霍莎已经再也哭不出来了,只剩下嗓子眼还一遍遍难已抑制地打嗝。

  从来没有离开过市区的我们,一见那漫山遍野的绿树苍松,一见那爬在地上的黄的紫的野花,还有招摇在风里钻进公主裙挠得我们的小腿大腿一起痒痒的狗尾巴,就忘记了那其实是个多么忧伤的早晨,忘记了我们还挂在脸上的眼泪。

  我们戴着彼此编的小花冠,在空地上上演许薇霍莎版的《封神记》,露出刚换完门牙的缺口牙笑得"没心没肺"的。笑到一半,被旁边人强行拉住的霍莎妈妈就扭过头来,"啪"地给了霍莎一巴掌:"你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你爸都死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然后,霍莎就张着她缺了牙的嘴,哇哇地继续哭。刚刚她还悄悄对我说,自己怕是再也哭不出来,揉了半天眼睛也挤不出一滴水来,着急地向我求救:"怎么办啦?妈妈说,要哭得越大声,眼泪越多越好了。"

  于是,我绞尽脑汁才想出的绝招,用手指蘸点口水在脸上。她愣是没用上,一个劲抽抽嗒嗒了半天,一直到坟坑都堆成小山了,墓碑都立起来了,她还没止住。

  霍莎一哭,我也就特想哭。但我被霍莎妈妈吓傻了,哭不出来,就撅着嘴,酝酿了半天情绪,终于成功地掉下一颗眼泪来。

  安洛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候出现的。

  穿着黑色的小西装,里面是雪白的衬衫,领口还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

  现在想想,他和他妈那叫一个酷。

  他小胳膊小腿的,穿着小西服走得特精神,他妈妈带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心灵的窗户,只留给我们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也留给了我们无限遐想的空间。

  我望着安洛,美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的安洛,悄然忘记了一秒前所做的努力。

  下一秒,安洛做了我想做的事。他走过来,手里捏着一颗大白兔,摊开霍莎的手,不许她再哭:"再哭,爸爸就去不了天堂了,他会很伤心的。"

  霍莎和我一样,变得傻愣愣的。不知道是被安洛的美貌给迷的,还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这一番话,或者是那颗大白兔发挥了无比神奇的作用吧?总之,我望着霍莎摊开的手掌心里的那颗大白兔,一下子感觉特别的哀伤,内心充满了强烈的义愤感,冲过去就推了安洛一把。

  --没动?!

  于是顺手抓了他挡着我的手,张口就咬。

  "要你多管闲事!狗拿耗子!"

  想奋起反击的安洛被她妈妈成功地扯了过去,临走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挥舞着他受伤的胳膊,嘲笑似的反问我:"小妞,你觉得到底谁才是狗呢?"

  我朝他耸了耸鼻子,完全没想到,我会与这个不速之客有什么后续发展。

  不过是几天之后而已,我们就在校园里再次相遇。而且是在我们班所在楼层的走廊上。

  TNND,我到现在依然很怀疑,为什么我上了半学期的课,就没发现学校里有个安洛这样的尤物呢?

  嗯,好吧,那时候我还不会用尤物这个词,就是听都没听过。我们还是叫他小王子吧。就像《白雪公主》和《人鱼公主》里的小王子。

  是安洛先看见我的,远远地就跑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你好!小妞!"

  我把"小妞"听成了"小牛",提脚就踹。

  安洛抱着膝盖叫嗷嗷叫:"小妞,太有个性了也不好啊,见谁不爽就吵吵着上前教训一把,没有人会把你当女孩子的。"

  我扬着脸看他,他又嘿嘿笑,伸出胳膊给我看:"真怀疑你是不是属狗的,你看,你看,现在还疼着了。"

  我瞅着那洁白得跟藕似的通透无瑕的胳膊就郁闷,这完好无损的,哪里还会疼啊?但还是假意揉了半天:"真对不起啊--让你疼了这么--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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