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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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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舍不得,即使明知道她不在乎他,他依旧舍不得分手。 学校请了往届的优秀毕业生来做讲座,琦琦就坐在他侧前面不远处,台面上讲什么,他一句都没听,一直在看她。 她双眼明亮,凝视着台上的清华北大生们,时而沉思,时而微笑,他有些难过,他并不是那些优秀的男生,能吸引住她凝视的目光。 自从高二的寒假,高老师询问琦琦想上清华还是北大时,他就觉得压力滚滚而来,开始困惑这段感情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当时,他告诉自己只要两个人相爱,他愿意拼尽全力去努力,一定可以克服一起困难在一起。 而今天,他凝视着琦琦,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她距离他越来越远,两人之间似乎横亘着一个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浓重的悲伤弥漫在他的心间,他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在心里给自己说,如果这个时候,她侧头看他一眼,那么就证明我们的缘分还在,我待会就去找她,,向她赔礼道歉。告诉她不管她打算飞向哪里,我都会尽自己的全部努力追赶。 可是,没有。 将近两个小时的会,琦琦没有向他的方向看一眼。就好像在她的生命中,从没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他在心里对自己笑着说,看,老天说你们没缘分,告诉你不要不自量力了,放手吧! 大会散场后,她像以往一样,快速地消失在人群中,似乎压根想不起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 他的心已经沉到最低端,可是骄傲让他必须保持笑容。 死撑着,关荷说说笑笑,若无其事地走出了礼堂,心里却依旧在想着她。 一个拐弯,她蓦然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神采飞扬、气势如虹的少年——曾经的省状元、现在的清华高材生,陈劲。 他们两人低声谈笑,眉眼有一模一样的自信,一模一样的坚定。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一个贴切的词形容他们:比翼齐飞。 琦琦需要的应该是这样男生,能陪着她搏击长空。 他努力地装着不在乎,装着无所谓,但是,他心里深处很明白他有多门幼稚,他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琦琦,只差匆匆逃离。 就在他最彷徨时,琦琦和他提出了分手。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们的确不合适,可每个夜晚,他总会想起她,从小到大,她的身影刻满了他每一页的记忆,想着要把这些记忆撕去,就好像把他的整个青春年华都撕去,那种毁灭般的痛苦令他难以接受失去她。 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琦琦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她总是在犹豫挣扎生气,与其两个人在一起痛苦,不如只一个人痛苦。 可是不管理智分析了多少,感情却总是疼痛难当,他舍不得放手。 经过痛苦的挣扎,他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他努力学习,如果期中考试成绩能进入年级前十名,他还有希望陪琦琦一起走进未来的人生,那么他就绝不放手;可如果付出全部努力后,仍然远远地落在她后面,那就放手吧! 不能拥有她,至少可以给她祝福,任由她无牵无挂地飞翔。 给了自己最后的机会后,他站在了她面前,卑微地请求她回到他身边。 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暗暗谴责他期末考试考得太差,没有自制力控制自己。 那一刻他很失望于她的理智清醒,可也同时佩服她的理智清醒,这个女孩,让他爱恨交织。 琦琦回到了他身边,他拼尽全力努力着。为考试,更为了他和琦琦的未来。 每一次看到她,他的心中都欢喜与忧伤同时翻涌,也许期中考试完,他就要彻底放开她,也许这就是他这辈子最后拥有她的时间。 因为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他努力让自己快乐,也努力让她快乐,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们的每一天。 琦琦看着他的目光却还是藏着许多忧愁,也许她又在心里司考着前途和爱情的抉择。 他知道她不想为爱情放弃任何东西,关荷说琦琦十分瞧不起《安娜·卡列尼娜》中安娜的爱情,女人绝不能把爱情放在首位,他因为这句话,把这本书连读了三遍。 尽了最大的努力后,期中考试的成绩连前二十名都没有进。 考试成绩下来的那天,他一个人在学校的荷塘边坐了一晚上,也许琦琦是他所有的青春年华,失去她就意味着失去了过往一切的快乐回忆,但他必须要放弃。 在小桥边,他本想和她分手,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地吻了她。 他想问琦琦,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琦琦却说,十年之后你来问我。 他多么想十年之后能有机会问她,可是,十年之后在她身边的会是另一个男生。 他没有勇气当面提出分手,只能在信里提出分手。 那天晚上,他痛苦得无处发泄,他想去喝酒,想去打架,可他知道琦琦会鄙视他这个样子。 他只能理智地控制。 偷偷翻进了第四小学,溜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室,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座位上,在黑暗中任由自己被悲痛浸没。 那个傻傻的小琦琦,那个坏坏的小张骏…… 她曾经很执拗地举着凉帽,为他遮太阳,几个小时都不换姿势。 她曾一看他看她,说话就结结巴巴。 她穿着新裙子来学校,却躲在众人身后,沿着墙根走路,他说了句“你的裙子挺好看”,她没有高兴,反倒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脸涨得通红,一声不吭地快步走开,好几天都不理会他,吓得他再不敢在她面前乱说话。 他看完警察片后,和她说,咱们创造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暗号。她抿着嘴角不吭声,大概觉得他很无聊,他兴冲冲地把自己的姓拆成了“长弓”,把她的名字拆成了“夕四”,告诉她,将来咱俩对暗号,告诉她,将来咱俩对暗号,你就说“夕四呼叫长弓,夕四呼叫长弓”,我就说“长弓在,长弓在”。他让她叫他”长弓“,她光笑,却抿着嘴角不出声。 她从家里带了一大包妈妈做的牛肉干,他问她“你吃独食啊?有没有我的份?”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出两张白纸,把牛肉干仔细分成了两堆,他想去拿,她却猛地握住了他的手,不许他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又立即缩回了手,头低得好像要贴到桌子上,两只小手忙忙碌碌的,飞快拿出一张白纸,从两堆里分了一堆更多的牛肉干,“这是给高老师的,刚忘记了。”她声音小得和小蚊子哼哼一样,他贴过去问“你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一只蚊子在哼哼,哼哼哼哼,她究竟在哼什么?”她头一扭,看着窗外,再不说话。一整堂课,无论他干什么、说什么,她眼睛瞄都不瞄他,可是等他吃完自己的牛肉干,她却把自己的牛肉干推过来,眼睛盯着题目,哼哼着说:“给你了,我牙有点疼,嚼不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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