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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5

  一连几天,夏暖暖都没再见过童安安,她仿佛消失了似的。她彷徨的期待着,既想看见她平安,又害怕见到她。

  白曼丽去世的第七天,她终于在回家的路上见到了童安安。这时的她已经完全的变了,穿着高过膝盖的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戴着一头无颜六色的假发,嚣张冷漠,桀骜不羁。像野生的植物,肆意的生长。

  "嘿!妓女的女儿,你好啊!"她吐出口烟,似笑非笑的说。

  夏暖暖敏感的察觉到她话中的讽刺和敌意,没有吭声,绕过了她,继续往前走。

  "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童安安火了,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夏暖暖的衣领:"婊子,你耳朵聋了吗?"

  夏暖暖脖子被勒得生生的疼着,仿佛瞬间变成了沉溺在海底的鱼,快窒息似的难受。她努力将脸仰向天空,滚烫的眼泪却怎么怎么也倒流不回心里。

  "夏暖暖,你少来了。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他妈可不买这帐。"童安安激动的吼着,仿佛恨不得将手中的少女给掐死。

  夏暖暖拼命的摇着头,泪流满面。

  "给我老实点,不许哭!你以为你哭我会难过吗?白曼丽死了我都没难过,我才不会同情你!白曼丽,就是那个我该叫妈的女人,就是那个为了你老爸跳楼的傻瓜!她不要我了。给我那么一大堆钱有个屁用!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你看看我的心有多疼?"童安安仍旧嚣张的咆哮着,声音越来越虚弱,说到最后已经满脸潮湿的泪。

  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她终于松开了手。全身无力的慢慢蹲了下去,双手捂着脸,濒临崩溃边缘似的歇斯底里的放声痛哭起来。

  夏暖暖理了理褶皱成一团的领口,大口喘息着,好半天终于缓过气来,苍白的脸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可是,当童安安绝望的哭泣声传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了。这个骄傲嚣张,像野生植物一样桀骜不逊女孩——她居然然哭了。

  她真的哭了。

  这是夏暖暖第一次看到童安安哭泣。

  当那些肆意流出的眼泪落进她灰色的瞳孔时,夏暖暖一眼看到了这个女孩内心深处的忧伤和疼痛。心底罪恶感又开始上窜下跳,她有些害怕却又坚定的抱住了童安安。

  夏暖暖小心翼翼的抱住了眼前颤抖的女孩,见她没拒绝,渐渐加大了力气。仿佛想将全身的温暖都补偿给她似的。

  半晌,童安安的呜咽声渐渐小了。

  她回过头去,一眼对上了夏暖暖望着她的眼睛。两双流泪的眼,交织出一片波光潋滟湖泊。

  童安安盯了夏暖暖足足五秒,眨巴着生痛的眼睛站了起来。

  "你走吧。"她背对着她,冷漠决绝的说:"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和你爸。我们永远是敌人。即使没有白曼丽,我们也是敌人。有的人天生就只适合做敌人。"

  6

  白曼丽死了。

  当警察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突然心跳得厉害,全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连握着话筒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傻瓜一样女人,怎么会干出这样白痴一样的事情。真让我觉得很丢人!

  我无法明白,更无法原谅。虽然她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足够我公主般无忧的生活好几年。可是,她完全忘记了,失去她,一无所有的我,无所依靠的我,每天面对着冰凉的家,怎么活下去?我要怎么活下去?

  心那么那么的疼,每分每秒都在流血流泪。

  我的疼谁知道,谁来体会?

  是的,你可以说童安安,你还有很多男人啊?我承认我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男人,天花乱坠般在我生命里隆隆的盛开,再狠狠的伤害,消失。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只是我排遣寂寞的棋子。就像路小北,曾经是我制约夏暖暖一枚棋子。一个道理。

  我爱的那个人——齐洛。

  他活着却跟死没两样,不管我做多少事情,不管我如何努力,他也不会看我一眼。

  噢,上帝,我的十八岁,为什么会疼得如此的溃不成军。

  ——选自童安安博客2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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