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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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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小姐问何以见得,他说,“这两个男人综合素质都很不错,竟然会一起头脑发昏看上你。”雀斑脸小伙计趴在柜台上哈哈笑起来。 两点一刻,岳洋坐在我面前,把胡椒粉洒在出前一丁牛肉面,看看周围,轻轻舒口气,“很久没来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气人?”我说。刚才那个靓女被他气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那已经不错了,”他用筷子搅一搅,“我差点想说,谁在床上让你叫得更响就选谁。” “不要那么说,女人选择男人,也是选择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我说。 “难道男人选择女人,是选择一种新的打炮方式吗?”他突然咄咄逼人起来。 “你怎么这么刻薄?”我有些生气。 他的筷子停住,转头看看窗外,过一会,转过来看着我,“刚才接那个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会不会,你也把我和别人放在一起那样比较?”他又抓起胡椒粉瓶子,摇了几下,又放下,“你有没有把我和别人放在一起比较过?”他有些严肃地盯着我。 “如果我把你和别人放在一起比较,你会怎么样?”我问。 他依然看着我,过了好一会,移开眼神,“那是你的自由。” “如果有人让我在床上叫得更响呢?”我逼视着他。 “那就祝贺你了。”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冷冰冰的。 我们之间冷场了。我看看岳洋,他只顾埋着头把面条往嘴里塞,我也赌气地把面条往嘴里塞。我们比赛一样地吃完面条,在雀斑脸有些好奇的眼光里走出超市。 车子开到半路,一个急转弯,在一个小学前的空场上停了下来。 “怎么--”我刚把话问出口,就被岳洋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我的下巴撞在他的肩膀上,“哇”地叫起来。 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在几厘米外,几乎有些凶狠地瞪着我,愣了一会,突然伸手去解我的衣服。 “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他身上微带着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动作更迫不及待,我的衬衫和乳罩被扯了下来,我的身体在月光下暴露在他面前。 “我不要在车里,”我说,“你不是也不喜欢-----” “今天试一次好不好?”他急切地说。 “不好!”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蛮力,使劲将他的两只胳膊掰开然后顺势一把将他推回驾驶座,“我不要!” 岳洋半靠在驾驶座上,有些惊讶地紧盯着我,微皱起眉头,低下头伸手去捂自己的左臂,刚才被我一推,他的手臂重重地撞在方向盘上。 我木木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去拉已经一半掉下座位的衬衫。就在那时,他猛然伸手过来,把我紧紧地包裹在他怀里。我伸出拳头捶他的肩膀,他的心在我的耳边狂跳,像随时会穿过他的胸腔跳跃出来。 终于我不再捶打,闭上眼睛,他的嘴唇灼热地在我的脸上滚动,最后落到了我的嘴唇上,像块烙铁,让我全身的血液一同奔腾起来。越过车窗上淡淡的水汽,树梢上站着一轮似圆非圆﹑橙红色的月亮,光绒绒的,像隔着毛边玻璃照过来,含着些背天悯人的眼神。 一个小时后,同样的月亮隔着窗户照在我的房间里,岳洋躺在我的身边,台灯温和地把淡蓝色的光芒罩在我们身上,我们默默无言,隔着一条薄被子,隐隐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热。这个时间,这栋楼里,恐怕只有我的灯亮着,他那栋楼里,也只有六楼上那盏灯亮着。突然间,这种一度觉得浪漫的“守望相助”式的感觉,让我心底一个角落里有个声音抓狂地呼喊起来,而呼喊些什么,我却听不懂。 我有些烦躁地卷着被子翻个身,听见他问,“痛吗?” 我点点头。事实证明,“车床族”不是人人都有资本当的,那不仅是一种艺术,更是一门高深的技术,“拉到车后座去就地正法,一夜干到天亮”,够发七级资格证书,如果这是二姐的亲身经历,我会五体投地佩服她。 从女人被陌生男人咸猪手碰过胳膊就必须砍掉自己手的耸人听闻年代到现在,科技昌明,社会发达,后果却是女人对男人越来越予取予求。这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呢? “我本来不愿意的,”我又说了一遍,然后转过身,补上一句,“你那样的行为可以算强奸。” “对不起,”他转过头来,把一只手放在我散在枕头的头发上,“老实说我没想到自己在车里会那么差,而且---,其实我也很痛。” 我脱口而出,“那你还要不自量力?” 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我的头挪到他肩膀上,过了一会,叹息似地说,“刚才我真的很想要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一分钟都不能等,像是怕---”他转过头来吻我的头发,“小安,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我抬起头看看他,他看看我,有些自嘲似地说,“可能我们男人才会有这种感觉吧。”然后摸摸我的脸颊,问,“你为什么讨厌在车里?” 我把头偎在他的胸前,“那样感觉像野合,还有,”我警告他,“我不喜欢在任何床以外的地方。” 他伸手关掉灯,把我整个人搂进怀里,又问,“还痛吗?” “嗯,”我重重地回答,“你呢?” “也痛。” “你肯定没我痛。” “胡说,”他反驳,“生理上,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受伤。” 我讲起那通来自美国的电话,“你妈很想见你。”我犹豫了很久,还是以直截了当的方式告诉他。 (130) 岳洋很久没有声响,他的手臂有些僵硬,心跳透过脉搏隐隐传过来,告诉我他没睡着。转眼间,窗外那一轮毛毛的月亮已经坠向西天,带着几丝棉絮样的云彩跟着它一起跑。 过一会儿,他轻轻地把手臂从我身下抽出来。我问,“怎么了?” 他说,“有点麻,”然后轻轻地挪开一点身子,“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从来不接她电话的?” “告诉了。” “那就行了。”他很简洁地回答。 “可是你妈-----” “小安,”他直接了当地打住了话锋,“我不想谈这个。” “你妈还说她很想见我。”我终于说。 他突然有些烦躁地拉起被子,“我妈想见你干什么?”他的语气仿佛变了一个人,言语间的冷淡像一股寒风刺过来,把我所有剩下的话全冻成了冰,推回胃里,冻得满身寒意。 “你没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她吧?” “没有。”我默默地把头偎在他肩膀上,朦胧的光线里,他的喉结微微起伏。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你又会改电话号码吗?” 他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如果你的亲生父母突然冒出来,你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不一样,”我忍不住,“那时候我才是婴儿。” “多几年又怎么样?你妈扔给你一包金币巧克力,说以后听爸爸的话,然后……”他带点自嘲地笑笑,“你会怎么样?”过一会,他平静下来,伸过手来,替我把被子掖好,说,“睡吧。”夜色里,他凝视着我,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勿容置疑。 “岳洋。”我叫他。 “怎么了?”他问。 “你爱我吗?” “爱。” “你像爱我这样爱过别人吗?”我问。 “如果我回答爱过,你会怎么样?”他反问。 “我会很伤心。” 他看着我,过一会,微笑着说,“那我只能说没有。” “我不相信。”我也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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