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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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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他陆续在信里记录着：第X天没有收到你的信，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是用你的错误惩罚了自己。 12月10日左右，他们去拉练，他在信里写道：要去拉练，应该很辛苦，以为自己会同以前一样习惯一个人默默承受，可是在没有收到你的信的情况下，破天荒打了电话回家话痨了十多分钟。 我看这封信的时候在想，十多分钟就算话痨吗，那我每次给老爸打上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又算什么？ 当然，以叶挚友的冰山气质，那是分钟的话，我怀疑极有可能是他家人负责话痨，他负责嗯嗯嗯。 信件越是接近现在，他写的字越少。 最近的一封，他只写了四个字：为什么哭？ 字写得很大，笔锋几乎要透过纸张，问好的那个点，被墨水晕染开了小块，看来他的笔曾长时间放在那里。 我看了他的信，铺开信纸，一张一张写，把自己那些日子的无措，失落和绝望慢慢写了下来。 一边写一边在想，如果我早一些腆着脸主动给叶挚友写信，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聊了大半个月了，哪里还需要现在绞尽脑汁地回忆。 我写了整整两万多字，纠结了好一会儿，趴在床上数字，每隔一千来字，我就标一个日期，一直标到最后一天，看看满纸的红色日期，突然就满足了。 这封信的末尾，我加了个大大的PS，写着：叶挚友，能恢复联系，我感到很幸福！ 看看一叠十二封检讨书，和这一份万字心路历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寄出后者，最起码那上面有我十二分的诚意。 信件写好以后，已经是晚上，我捏着信兴冲冲往外跑，和正往屋子里走的小凤撞在了一起。 小凤啊了一声，然后蹲下去帮我把掉在地上的信件拾了起来，交在我的手里：“你跟他和好了？” 我有些局促地点点头，生怕给叶朝陵的信件刺激到小凤。 小凤捏着自己的英文字典，用力挤了一个笑容：“小满，你们能和好，就太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又说：“我有些嫉妒！”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估计是我局促不安的样子特别明显，她又笑了，这次完全是真心的笑容：“小满，你又内疚了？真是个傻瓜，和叶朝陵好好相处吧，我是真心为你感到开心！你们都很好……”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眼眶泛红，对我笑了笑，垂着头，抱着英文字典闪入了宿舍。 我楞在那里，心里的内疚翻滚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许多年后，当我真的懂得了爱情，再次回想到这句话，心里不禁泛起无限的辛酸，知道那时，我才真正明白她这半句话的含义。 周三经济学老师公布补考人员名单，我的大名放在了第一个。 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小凤那次的作业交上去以后，刘老师把我叫去狠狠训了一顿。 他说：禾满，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芮小凤换了作业。 我看见他摊开的记录上，有我早些时候提的问题，问题旁边是我的学号和名字，立刻就流泪了。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流着泪鞠躬道了声对不起。 所以，补考的名单上有我，而不是让我直接去重修，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我估计是唯一一个没有向老师求情这种想法的学生。 小凤问我：“咱们去找一找刘老师吧，求一求情？” 小凤也位列榜上，现在正满腹纠结呢，一直央求我跟她一起去求情，老师的讲台边围着的都是不及格的学生。 叽叽喳喳的，我有些为难，对小凤说：“小凤，我这是应得的，必须得受些惩罚！” 小凤不说话了，默默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我看她也不去求情了，推推她的手臂，说“小凤，你去吧，别跟我一样拧着。” 小凤犹豫着看了我一眼，缓缓站起来，终于也加入到求饶的同学群中去。 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觉得闷闷的，索性站起来，一个人静悄悄从教师后面绕了出去。 我在高中的时候，吃哦过来没有挂过科，刚进学校的时候，也是高考奖学机制的候选之一，谁知道大学第一个学期就得了个不及格，心里非常难受。 我考虑再三，决定向老爸坦诚着一切。 学校门口有一溜儿IP长途电话，我选了其中一家，这家的人最少，我走进去，刚拨了号，就听到里面沙沙的有对话的声音。 我听见有个男人在问：“喂？听得到吗？” 我拎着话筒，仔细听，那里面的声音又消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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