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青春校园 > 你懂我多么不舍得 >  上一页    下一页


  纪多澜遗传了父亲的性格,从来都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吃的用的都很讲究,又懂得养生,很少把自己搞成这副龙体欠安的惨德行。多晴心疼得不行,倚着门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纪多晴,你又在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纪多澜手中停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说过多少次了,我工作的时候,你必须在我十步之外的地方停下来。”

  多晴呲呲牙,眨眨眼睛:“哥,你好厉害,你又闻到我身上那股狼窝里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了吗?”

  “哼!”就她那哼哧哼哧的喘气声,聋子才听不见。

  “哥,该吃饭了,你要是病死了,我妈就没儿子了。”

  说完她没种地抱着头往楼下跑,一只抱枕承载着怒气从楼梯上滚下来,多晴捡起来拍了拍,咧嘴大笑。纪妈妈从小见他们打打闹闹早就习惯了,满心的只有叹息,哥哥没有做哥哥的样子,妹妹也没有做妹妹的姿态,让她操碎心的俩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3

  半夜里多晴起夜,看见母亲抱着暖水袋坐在沙发上,多澜正在翻药箱。

  纪妈妈有老胃病,她工作量大吃饭总是没规律,以前还能仗着年轻死扛着,上了年纪就扛不住了。母亲最近的口头禅从“出门注意看红绿灯,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变成“要按时吃饭,否则你妈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颇有革命先驱为后辈子孙英勇捐躯的姿态。

  母亲的恐吓对多晴来说,还是有威慑力的。

  她那个金枝玉叶的主顾,如果被她养出个胃出血来,怕真的要以死谢天下。可是付云倾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嘴巴里吃的是什么,连着吃了两天的方便面后,连眉毛都没皱过一下。让多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没有味觉。

  多晴洗好碗,胆战心惊地坐在沙发上瞅着那个坐在工作台前垂首画画的男人。

  他的头发长得有点长了,用皮筋随意松散地扎来脑后,几缕头发散在耳边,银边的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帅得很邪气。再仔细看半晌,发现那男人在思考时会习惯性用食指摩挲着嘴唇。指节修长分明,衬着粉唇,分外性感。

  等多晴回过神来,发现男人也在盯着自己,微微眯着眼,不声不响地打量。

  她又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带着傻傻的孩子气。

  “看什么?”

  “太无聊了。”多晴伸个懒腰,大着胆子,“能不能给我点事做,嗯,打扫屋子也行。”

  钟点工阿姨每天上午准时来敲门,绝对是专业素养,一丝不苟,连卫生间的马桶的水都能用来煮咖啡了。女孩的手细嫩洁白,指甲泛着健康的嫩粉,怕是在家里连碗都没洗过。现在的女孩子都娇生惯养,你能指望她们做什么呢。

  付云倾兴味盎然地笑:“你觉得这个屋子哪里还需要打扫?”

  “要不我帮你上色吧,或者有什么指定的部分,我应该可以做。”

  不知道是不是付云倾的错觉,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子漆黑的眼突然闪闪发亮。本来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换成:“那好,不要给我添乱就好。”

  这句话在两个小时以后彻底推翻,纪多晴不是多高的个子,看起来不安分,也不是多靠谱,做起事情来却是很泼辣,色彩拿捏得刚好,不焦不躁的性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细算起来他们也相处了一周多,可是说过的话却不超过五十句,机灵和安静两种迥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出奇的融洽。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随时差遣,存在感弱却又无处不在的人。

  所以付云倾觉得很舒服。

  付云倾抓着画稿的沉默让多晴很是紧张:“啊,不行吗……我可以重新来……可是我觉得不错啊……”

  纪多晴脑子里正想着糟蹋大师的画稿会不会被祝平安掐死之类,没想到那男人不阴不阳的表情却骤然阳光普照,从未见过的整齐细碎的牙齿露出来:“挺能干的嘛。”

  她眩晕了一下,觉得那张脸的周围像动漫里美貌的贵公子那样开满了玫瑰花。

  很久以后,多晴总是想,如果自己没有听到他的赞美,如果继续做他的保姆而不是助理,如果与付云倾这条平行线没有向她倾斜,那会是怎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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