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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愤怒的看着张文明,看着他那可气的样子,突然把目光锁定在他身边的自行车上。我狠狠的在他自行车上踢了一脚。铁锈拼命地往下掉,地上跟撒满了黄色粉末一般。我又踢了一脚,又掉了一地的铁锈。他的自行车实在是太旧了,以至于我不再责骂张文明,而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可以说,张文明的这一遭被他的自行车挽救了。我说:“张文明,你骑这么烂的自行车就不怕车祸?说不定什么时候骑着、骑着它就散架了,那可不安全啦,你这人怎么搞的,学哲学才几个月,脑袋就这么白痴了啦……”

  他一脸迷惑的看着我,诡秘一笑说:“呵呵,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难道就是因为……就因为这事儿?就因为我的车破因为我的安全?倒是关心起我来了,真是难得哟!嘿嘿。”真是近朱者赤,他也学会我的“嘿嘿嘿嘿”了。我妈妈传给我,我传给张文明。

  我说:“真是名师出高徒,你的‘嘿嘿嘿嘿’现在比我说的还要有味道了,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那合你口味么?嘿嘿。”张文明到底是念哲学的,说话速度慢了许多,跟肠胃不好似的,间间断断。

  “嘿嘿,嘿嘿,嘿你的死猪头!你要对你的话负责!”

  他摸不着头脑,“负责?我负什么责呀?”

  “你不是说刘威和他的新任女朋友分手了吗?你这回把我害得够惨了,他们没有分手。补偿我,请我吃饭!”反正正事耽误了,那就多吃点饭吧,少想一点。该死的林倩说过,如果别的事情不如意,就多吃点饭,然后像猪一样躺在窝里,想到的就全都是“真他妈爽啊!”“饱了!”“美味啊!”“可口啊!”了。这个时候,我想到的是一顿美味的佳肴。我才不去想伤心事呢,林倩教过我,如果爱情方面上帝欺骗了你,那上帝肯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饭量,让你在超大的饭量里找到“饭桶”的感觉,给你实实在在简简单单的快乐。想着,想着,一团粘稠的口水流了出来,滴在复旦大学的校园小路上。

  张文明看着我的样子,乐坏了,对我说,你干脆再流几口吧,干脆写上“刘淇到此一游”六个大字得了。

  “去死,还不是被你害的。你伤及无辜,你残害无辜的群众。还不赶紧向本姑娘道歉?”

  “对这件事,我保持沉默……对了,刘威风他到底怎么了?你看见他了?”他问。

  “不管了,别问伤心事了,我想吃饭。”我说。

  说完,张文明也就不多问了,载着我往学校外面的友谊餐厅骑去。

  一路上,我担心死了,我担心他的破车会害了我,我怕会从车上掉下来摔断腿,那样我可怎么办是好?我还要孝敬父母呢,我还要活着给刘威风送婚礼祝福呢。

  饭桌上,张文明说了许多关于爱情的道理,他说我们都还年轻,都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他还说爱情很神圣,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节哀顺变吧。

  我说,张文明你不愧是念哲学的,大道理一大堆,可是令我出乎所料的是竟然连你这样笨头笨脑的人也会对爱情有这么独到透彻的见解,真是难得啊,可是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刘威风,天打雷劈我都喜欢他,海枯石烂我都喜欢他。

  然后,他又给我摆出了一堆的道理,包括很多我记不住的名人名言。

  我想,或许正是因为张文明从小就喜欢哲学的原因吧,早早的就对男欢女爱的事情看得非常透彻非常到位,所以从来都听不到他说出“爱情”两个字。他时刻都在收敛自己,把爱情视为雷池,不敢跨越半步。班里很多女生都说他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一点都不像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他害怕和女生交流,把男女关系看得过于严肃。如果不是我脸皮比一般人的厚上那么一点点儿,我估计他也不可能成为我的死党。

  他这一回吃饭时跟往常一样,非常收敛,跟一个刚出门的胆小害羞的小男孩一般,处处保持念哲学的人应该具有的品质和作风。他又跟一个守道的妇女一般,娴熟地给我添茶加饭,我几乎成了他的上帝。我叫他不要这样客气,他却开玩笑说是为了弥补他对我造下的大罪大孽。

  回到交大,该死的林倩就急急忙忙往我寝室赶,体贴的问这问那,让人感觉是同性恋,以核实她占的八卦是否准确。当得知我失败而归时,就抱着我,说一些善感伤心的话,想把我弄哭。

  我说,就怪你的臭嘴,你不怕我在衣服上再留下什么历史痕迹啊。

  “历史痕迹算什么?我们都是八年的朋友了。我有的是洗衣粉。”她说:“冰淇淋,一起吃饭去吧,我弥补你,请你吃饭。”

  上帝真的很公平,今天我恋爱失败了,却有两头猪请我吃饭,让我得到饭饱后的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简简单单的快乐。

  那一夜,我又做梦了,梦见我与刘威风又和好了。

  怪事。

  梦里醒来,我久久地坐立于床上,不说话,想哭,然后黯然流泪。

  日子就这样过去,感觉没有阳光,没有尽头。

  7

  班上的同学们有的忙于写入党申请书,有的忙于交思想汇报,有的忙于谈恋爱,有的忙于在各种社团做苦力,有的忙于学习。我与他们不一样。我在和林倩常去的那家咖啡屋里找到了一份兼职。那里的老板对我不错,很客气。林倩说是我的美丽吸引了老板,至少我的美丽可以给他带去利润。我想,算了吧,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兼职还不是为了赚钱啊,总比那些参加各种垃圾社团为社团做免费苦力的傻瓜们好,达成双赢有何不好。当初林倩问我说:“拉倒吧你,你还做兼职呢,谁相信,皮肤长得跟奶油冰淇淋似的,不要被娇惯死才怪呢!”我说:“嘿嘿,你不信就算了,反正兼职是去定了,老板都已经答应了。”

  其实,林倩哪里知道我家的事情啊。虽然我家是上海的,在别人眼里穿得漂漂亮亮的我应该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家庭,但我很多事都不愿意说,省略了很多话。关于我家的很多事情,连张文明、林倩这样的没有贼心的死党都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他(她)们。

  我家是上海的“难民户”,地盘小得可怜,一家三口,一室一厅,非常拥挤。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得和爸爸妈妈挤到一个房间里睡觉。我自称我的卧室是闺房,其实那哪是什么闺房啊,早就被老爸老妈洞房过了,那只不过是用一块很大的帘布横着拉开,跟屏风一般把一个房间分成两块没有秘密的地盘而已。这样的地盘,我又怎么可能做到“我的地盘我做主”呢?一点隐私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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