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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出了门我打袁满的电话,也没管他有没有和许笑然在一起。“袁满,你赶紧过来见我,我有事找你。”

  “可是……”

  我气急败坏,“可是什么你!赶紧过来,我看见杂志了!”

  说好了在哪见面,我挂上电话翻开了那本杂志,整篇稿子都印在上面,少有修改,看样子编辑一定是袁满的熟人了,不然不会原封不动地登上去。我只觉得那一页一页的字触目惊心地宣告着我对雷震凯友情的背叛,我无法忍受。

  远远地,我看见袁满和另外一个人走过来,似乎是个女的,似乎是许笑然。走近,果然是袁满和许笑然。一见袁满和许笑然在一起,我脸上绷不住了,当场对袁满拉下了脸,二话没说步入正题,“怎么回事儿?”我把杂志往他眼前一递,横眉立目地看着他。

  没等袁满说话,许笑然接过杂志说:“怎么了?不满意么?”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许笑然,“那个责任编辑叫羽然的是你?”

  “是啊!”神通广大啊,刚毕业就发到编辑部去了,许笑然他们家地位还不一般!

  我自嘲地笑了笑,“袁满,怪不得我的文章除了错别字什么都没改,原来是笑然的功劳啊,我就知道这人跟你关系挺近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给我面子。”袁满尴尬地望着我,许笑然也尴尬地望着我,我却一点都不尴尬,继续说:“袁满,我没记得我答应你要发表这东西,这是我一朋友的故事,好朋友,死党,铁哥儿们,懂么?现在他跟我翻脸了,你说,谁负这个责任?”

  袁满变了脸色,终于开口说话:“你不是说你编的么?”

  “我还说我爸是国家主席呐!你全信啊?”我急了,口不择言。我知道这件事完全迁怒于袁满是不对的,可我就是想趁机发火,趁机骂袁满一顿,谁让他说好了来见我还带着女朋友的?这不是存心跟我示威么?

  许笑然见这架势赶紧打圆场,“林南姐姐,袁满说你一直想发表点什么东西,我能帮上忙,这就……”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我更生气了,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施舍,现如今是许笑然施舍我,我能不生气么?“我告诉你袁满,你这人情我不领!”转头我又跟许笑然说:“你们报界的事儿我不懂,不过我知道让你把这些杂志收回去是不可能了,登个什么公开致歉什么的算难为你么?”

  许笑然极其不自然地笑笑,“这,有点困难。”

  我一挑嘴角,“困难谁没有啊?我也有,但这事儿说什么也得给我弄清楚了,要不然我没法跟我朋友交代。”我一副义无返顾的样子看着许笑然,许笑然为难地望着袁满,袁满怒气冲冲地望着我。“你还别那么看着我袁满,别以为你做了什么好事了,我不领你的情!”我看见许笑然无助加无辜地望着袁满,这火就“呼呼”往上冒,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袁满一拉许笑然的手,扭头就走,我顾不得多想,一把拽住袁满,“你上哪儿去?话还没说完呢!”

  “你不领我的情算了,还说什么说?”袁满回头,正眼也不看我,看来他也生气了。

  “不行,你得跟我朋友解释去。”

  “林南你什么时候变这样了啊?怎么跟泼妇似的蛮不讲理?”

  袁满也开始口不择言了,我一听就委屈开了,可嘴上还是不肯服输,“我泼妇了是吧?那好,我就泼妇到底,这事儿你给我解释清楚咯,不登公开致歉也行,你自己去跟我朋友解释去。”

  “没劲!”袁满说完又拉着许笑然要走,又被我一把拽住。

  “袁满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给我说清楚咯,这是我朋友电话号码,你要是明白事儿就给他打个电话解释解释,我也不多说你了,多说没劲。”说完我塞给袁满一张雷震凯的名片,先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以为我在这个回合中赢了,可是赢得相当不痛快。

  回家的路上我觉着为这么点儿破事儿跟袁满大吵一架特别不值得,本来可以和颜悦色地说,挺简单一件事情,袁满给雷震凯打个电话也就解决了,可我为什么就那么大火气呢?就因为我看见许笑然和他一起来了?这样下去,我和袁满还有复合的可能么?他都以为我是泼妇了,还能复合?真可笑,我居然成了泼妇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抱着如此坚定的信念打算和袁满复合,或者这只是我潜意识里的想法被我无形中夸大了。我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可雷震凯不见得这样认为,他觉得我出卖了他,他觉得我亵渎了我们多年来坚固深厚的友情。我猜他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生气。我在想,如果袁满不给雷震凯打电话的话,我该如何给他解释,他这个时候还能听进去我的解释么?就好像我刚才那个样子,袁满就是把天说下来我也不会理睬。人在愤怒的时候容易昏头,比如我刚才。

  回到家里,雷震凯和杨拓都不见了踪影,剩下桌上包了一半的饺子,小雨坐在客厅里等我。

  “你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啊?”见我进门,小雨站起来皱着眉头问我。

  “他们呢?”

  “震凯说他想回去了,杨拓陪着走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无力地坐到沙发上,“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误会,解释一下就清楚了,可我没办明白,一团糟。”我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给小雨讲了一遍,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又长话短说,不到三分钟事情就清楚了。

  “你找袁满干嘛呀?直接跟雷震凯说不就完了?”

  是啊,我为什么不直接跟雷震凯说清楚?为什么非得找袁满?我是不是疯了啊?办事怎么这么没有逻辑?还白领呢!这些年的工作经验都让狗吃了!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到最后气得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了。你说本来一件小事,怎么就闹得鸡犬不宁了呢?

  用文学一点的词来形容我,我属于那种“外刚内柔”的人,表面上是块难啃得不得了的石头,其实内心里就是一团棉花,稍微哄一哄也就没事了,可嘴上是怎么也不肯服输的,要让我认错,比爬梯子上天还得稍微难一点。所以,这次的事情尽管是我不对,可我还是不可能主动去跟袁满道歉的。我知道这样不好,可脾气是天生的,改不了。可雷震凯不一样,那是我哥哥一样的人,矜持和霸道在哥哥面前就不能再摆出来,况且这件事关系到雷震凯差不多要持续一辈子的伤痛,我再不去道歉,那我就太不懂事了。

  晚上我坐车去了雷震凯家,杨拓开的门。我脱鞋进屋,看见雷震凯坐在沙发上,刚才冒火的表情已经没了。见我进屋,雷震凯冲我招招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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