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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桂姨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坚持不让她称呼我石太太，因为我觉得别扭，所以，她一直叫我天伦妈妈，而我也一直就叫桂姨。桂姨在天伦满月的时候就来了，接替月嫂帮我一起照顾着天伦。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桂姨其实也早已经看出了我们夫妻间的过分相敬如宾。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坚信问题不在我，所以，她会更关心我，而在我心里，我也早把她当半个亲人了。看着她此刻现在眼中那抑不住的关切眼神，我只是努力微笑一下，就离开了BB房，走到了楼梯口。楼下飘来了伯爵奶茶的独特香味，我知道锺天又在执着了，他一直不喜欢我喝咖啡，总是想着法子让桂姨买各种其他茶饮料，只为了帮我戒掉咖啡。

　　看见他端着茶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从上次的酒会后，他就一直这样殷勤着，或者说是从罗琳结婚离开他后，虽然他也会经常忙到半夜回家，但是他会突然关心我了，往往让我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还站在那里干嘛？快下来吧，茶帮你泡好了。”

　　是呀，这个才是我的丈夫，

　　我的合法丈夫，虽然，我的心里根本已经没有那种热爱他崇拜他甚至一点点的依赖情绪，但是，他还是我的丈夫，不是吗？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握住楼梯木把手的掌心忍不住用力，我要把脑中的GOLDEN全部赶走，我要把心口那种升腾的苦涩赶走，今晚，我要和锺天好好谈一下，在这个危机面前，或者他也可以保护我，如果他可以为我倒这杯香气四溢的伯爵奶茶让我暖心。“怎么了，你不是真病了吧？要不要去医院？是工作压力又大了吧，妍文，还不够吗？这些年你要证明的，你都已经实现了，放松些吧。或者，周末我们去度个假？带着天伦一起，怎样？”

　　“三年了，锺天，我们之间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和表面看的一样平静安宁，你应该很清楚，我本来也想，或者就永远这样下去，至少，天伦是幸福的。可是，好像我总是没那么好运，麻烦总会自动找到我。刚才在天伦房间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和你谈谈。”

　　“到底怎么了，我不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会又开始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吧，妍文，这些年我怎么对这个家，你应该都看在眼里，难道，你还是不能信任我？”

　　“今晚，我不想提什么信任，只是想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还有接着会发生什么，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也不想应付，因为我根本就应该是个局外人，却被莫名变成了靶心而已。”“到底出什么事了？”

　　端起桌上的粉色瓷杯，我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一股刺激让我的胃稍稍舒服了点。放下杯子的同时，我再没有保留，把在法国邢睿熙和我说的一切，以及他今天对我说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是我没有提到GOLDEN，或者是心虚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到他。

　　锺天的表情自然是极度僵硬的，虽然我没有说洛琳的日记里有什么，事实上我也确实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但是那几句照搬回来的陈述已经足够。

　　信任？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振振有词的要我给与他信任，而我的陈述足够让他反省那些年里他是怎样摧毁我的信任的。

　　再次举起杯子，茶水的温度刚刚降低到了最适合入口的温暖，窜入鼻息的花草香气让这杯红茶突然变得高贵起来。伯爵奶茶，我承认，除了咖啡，我现在也已经忍不住地爱上了拥有这股独特香气的红茶。

　　“妍文——”

　　锺天的欲言又止，眼中那些复杂的神情我看在眼里却到不了心底，内疚吗？尴尬吗？还是有种被揭穿谎言后的慌乱？其实又何必，这些真相，我不是今天才知道，那些痛已经被消化，只剩下淡淡的苦涩而已。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了，3年前，既然我没有和你离婚，所以，现在我也已经没有了叫嚣的力气，过去的事情回不了头，提出来晾着也没有意义。如果不是邢睿熙的咄咄逼人，我根本不会在你面前提及这些事情，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吧！”

　　“这些年，其实我很后悔，当时的我很不成熟，我不想狡辩什么，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强调：我确实和洛琳发生过一切，但是，心里却从来没有过她。我甚至愿意承认自己很卑鄙，当年是为了事业，为了金钱甚至可笑的男人的虚荣心而利用了她的感情，毕竟当初她可以帮助到我，而男人有个情人是很普遍的事情。妍文，我虽然嘴上不说，有时候甚至还忍不住损你，但是我其实很想让你过着最幸福，过上最惬意的生活，特别是让那些曾经轻视我的你的那些小姐妹收回她们的不看好。”

　　“你确实做到了，在那些欺骗、隐瞒、争吵后，你带给我的生活近乎完美，是吗？锺天，我说了我不想在把重点放在我们的过去，你一定要坚持地解释提醒我你根本不了解我，一定要提醒我，我们从一开始就在追求不同的东西吗？”“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意外有了天伦，你会和我离婚，是吗？而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每分钟也都是在为了天伦忍耐吗？我一直想问你，只是没有勇气问。”

　　我沉默了，这个答案还需要问吗？这三年来，除了锺天坚持的那几次，我们几乎没有ZA过。除了周末，我们每天说话的时间根本不会超过10句。我们也从来不会在上班的空隙互相电话，短信。除了在外人面前，我们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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