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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可是爸爸很喜欢你,他说他会和你结婚。"小可好像松了口气,又充满惊奇地说道。

  "是么?可是天底下的事哪里说得定呢,小可,你还小,不能明白这个,事实上,我也说不清楚。"梅朵的声音转为凄苦。这大大出乎小可的意料,她以为梅朵会一口承认,并且向她描绘一副未来的幸福生活,可是,看起来,梅朵姐姐并不高兴的样子?难道只是爸爸一厢情愿?这样一想,又觉得意气不平,我爸有什么不好?哪里配不上梅朵姐姐?为何不肯和他结婚呢?小可有些迷茫。

  梅朵看着小可脸上复杂的变化,当然知道她的不解,可是如何让她知道,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呢?从某方面说,她和她是多么身世相近的两个人,都在那么小的年纪失去了母亲,梅朵几乎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陪伴孤单的小可,帮助她顺利成长,不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而在剖白自己的内心之前,她把一切都归结为缘分,她和锦坤的缘分,和小可的缘分。

  她们俩又在小区里各怀心事地走了一圈,方才散去。小可本来想向梅朵大肆发泄一通,让她知难而退,但梅朵到底不是个单纯要来和她争夺爸爸的女人,自己和她,有深深的感情,她终究无法对她说出太无礼的话来。

  梅朵回去有点晚了,伊菊自然又抱怨她大病初愈,不该出去吹那么长时间的风。梅朵低着头,不回嘴,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如此受用,她差不多要掉下眼泪来。

  "梅朵,那个夏澜宁找过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死了。"

  "他不是说了么,我俩旧情复燃。"梅朵笑着说。

  "我才不信。这世上我最最了解你。"伊菊撇了撇嘴,表示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是你自以为是嘛,我这么多年兜来转去,还是觉得澜宁最好,而且,现在的夏澜宁已经去杂存精,境界已臻完美。"梅朵认真地说。

  "瞧你这轻佻样,你到底想作啥?是不是一场小病把你的脑子都烧坏了?你不知道祝锦坤才是你这些年里里心心念念不能忘怀的人么?好不容易上天作美,让你病了一场,锦坤也因此表白了心意,你倒好,又要多花头,使什么妖蛾子啊?"在旁人看来,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梅朵并不分辩,拿了咖啡杯进了厨房,伊菊一路蹒跚地跟进来。梅朵看了看她,问:"跟着我干嘛?我又没有结婚,我有选择的权力,谁也管不着!"

  "我就管得着,梅朵,你不能这样,你真是昏了头了。"

  "我怎么样了么?"

  "你不能喝咖啡,那对胃不好。"伊菊一本正经地说。梅朵在愁肠百结中也笑了出来。她伸长双臂,揽住伊菊圆滚滚的肚子,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你别发火。这是为宝宝好,快去睡觉!"

  伊菊没有得到她要的答案,人也倦怠了,留着明天再说吧。梅朵看她进了房间,还是偷偷做了一杯香浓咖啡,站到了北边的阳台上,对着天空,细细啜了一口。月是初秋的月,远远一弯,挂在天际。风也凉了,吹在赤裸的小腿上,时间长了,有些寒意。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酷暑过去,清凉的秋风像把闭闷了一夏的心思都吹活了,有个词叫"悲秋",可能表示人的心绪在秋天时起伏较大的意思吧。

  她突然想念夏澜宁,时间不太晚,拨号打过去,说,电话正在忙,梅朵只得颓然地放下了电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因为他们有无数个明天在,要为明天的美好生活奋斗,分不出时间如她那般寂寥。很快澜宁就拨过来,"梅朵,你好么?"他的声音温柔真切。

  "还好!"梅朵说。

  "这些天,不好受吧,你有时间么,出来我们聊聊天?"可是他分明置身于一个热闹的场合,听得见旁人的说笑声,定是在应酬。

  "不了,我知道你很忙。"

  "没事。为了你,随时随地。"

  不是不感动的,那个任性自私的夏澜宁简直如脱胎换骨了,难得的是,他依然对梅朵一往情深。

  他们约在老地方。临近师院校门,"初遇"生意一向不俗,这个钟点,更是人满为患。侍者说包厢早没了,只好坐大厅了。梅朵侧脸朝夏澜宁笑笑,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本来么,他们只是来聊聊天而已。还有一张靠窗的桌子空着,梅朵捷足先登。她喜欢靠窗的位子,一面聊天,一面还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观察路人的表情,行走的姿态,是梅朵的爱好,她更喜欢由此猜测各人的心事,他们过着怎样的人生,这是百玩不腻的游戏。只可惜自己的人生,恐怕没有被推理猜测的价值了,也许非常短,只在这一两年间,就会戛然而止。这样一想,只觉得手臂上的毫毛一根根直立起来,凉意遍身。

  "梅朵,你不舒服?"夏澜宁不安地站了起来。

  "没有啊。"

  "可你脸色煞白。梅朵,放轻松点,你知道吗?管理天才卡耐基有一个著名的结论,就是我们所担心的事情,94%是不会发生的。"

  "什么?真的?为什么?"梅朵的精神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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