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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第十二章 浮出水面的背后黑手

  01

  我感觉到一团更大的混乱在等待着我,校长如果就此消失,那镜城一中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乱糟糟的情况我根本不可能应对。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校长明明是一个笑起来很慈祥的老爷爷,我却救不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像古斯奇说的那么坏。

  校长喜欢吃美味的甜食,喜欢恶搞般地把最辣的那块拿给我,喜欢看着握被整的惨状哈哈大笑……他在档案库的资料上写着:他的亲人是镜城一中的全体学生……这样一个满头银发的慈祥老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会不会是古斯奇搞错了?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却没有办法在这么沮丧的时候把它明确。

  算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家,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花茉莉。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愿意认输,愿意低头,因为只有她才有办法解决如今的难题。

  “你的东西掉了。”古斯奇忽然喊了我一声,然后用手一抛,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着我面部飞来。

  什么东西?我只顾着沉思,没想到他会突然丢过来东西,只是下意识地微一侧身,躲过了那个东西。

  “砰——”

  “刷拉——”

  那个闪着金光的东西撞上了墙壁,跌落在地上。啊,原来是校长的项链,我刚才拼了命地想要留住古斯奇,手里的项链掉了都没发觉。

  我弯腰把它拾了起来,糟糕!好像古斯奇丢的力道太大,项链下面的心形吊坠盖子被摔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张相片。

  这是什么相片?我漫不经心地投去了目光。心型吊坠里面是一张全家福,画面中一共有四个人,不对,应该是五个人,因为还有一个小宝宝。画面上方是一对站立着的夫妇,年轻俊美,笑得非常温馨。下方是一对坐着的夫妇,中年模样,笑得异常开心,中年夫妇共同抱着一个小宝宝。

  这张照片真有意思,下方的中年夫妇中,男士应该是校长吧?和他现在的样子很像啊,只不过照片上的他很年轻。旁边那个中年女性,应该就是校长夫人了,她长相柔美,有着一双月牙般细弯的眼睛。而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夫妇,肯定是校长的儿子和儿媳,因为那个年轻男性,他也有着像校长夫人一样的月牙般细弯的眼睛。

  哇!最奇特的是校长怀里抱着的小宝宝,竟然也是这样一双月牙般的眼睛,这样就再明确不过了,这是一张校长祖孙三代的全家福!

  不对,不对,不对!我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碰撞着,好像一条巨大的抹香鲸即将浮出水面一样激烈。

  喜欢恶搞别人,喜欢吃甜食,喜欢恶作剧般嘻嘻地笑,古斯奇和校长身上有着这么多的相同点啊!

  最令人惊讶的是,古斯奇和校长的孙子一样,长着一双极其特别的、人群中绝无仅有的狐狸般的眼睛。

  啊!会不会……会不会……我觉得心跳在一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十下,我握着项链的手都在颤抖,抬起头来,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古……古斯奇?”

  “Baby,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他缓步向我走过来,双手插在裤袋中,轻耸了一下肩膀。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他轻歪着脑袋浅笑,表情极其轻松,似乎刚才提及的伤心往事早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完全对他造不成伤害。

  “如果……校长是你的爷爷呢?”

  “哈哈……哈哈……”他突然爆笑出来,似乎我讲了一个极其荒唐的笑话,他的肩膀在不停地抽搐,身子弯了下去,好像快要笑抽筋了一样。

  “古斯奇!你不要笑了!我说的话又那么可笑吗?”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我觉得好尴尬。

  “哈哈……不是可笑,是非常可笑!超级可笑好不好?”他弯弯的眼睛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可是……可是……”我死死地盯着手里的心形吊坠,真的是我搞错了吗?

  “我看是什么东西让你变得这么神经异常。”古斯奇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凑了过来,向着我手里的心形吊坠望去。

  忽然间,整个器材室里的声音都消失了,静的只听到屋顶上麻雀的叽喳声。古斯奇脸上的笑容与轻松瞬间全部消失,而我也不小心发现,他的胳膊在颤抖。

  “古斯奇?”

  “包着小宝宝的这个樱桃襁褓我见过。”他的声音非常轻、非常细,如果不仔细听,我差一点就忽略掉了。

  “你见过?在哪里?”

  “十岁那年,养父亲手给我一件一模一样的襁褓,他说……这是把我从孤儿院领养来的时候,我身上唯一的一件亲人留下来的东西。”

  这句话说完,古斯奇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一下子跌坐在旁边的跳跃器材上,眼睛紧紧地眯成一条线,表情非常沉重。

  “那……那就是说……”我生怕刺激到他,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这个照片中的小宝宝就是你?校长可能是你的爷爷,对吗?”

  难怪校长对古斯奇很宽容,难怪他即使生病住院,也叮嘱我照顾好古斯奇,难怪他那么紧张古斯奇的一切,其实……其实从一开始,校长就已经认出他了!一定是这样的!

  “怎么会!”他闭着眼睛,愤愤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他明明是让我沦落到孤儿院的罪魁祸首,怎么会……怎么会是……我的亲人?”

  古斯奇眼角好像一下子湿润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古斯奇!”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正视我的目光,“如果有疑问,那就找校长当面问清楚好了!相信不管什么样的秘密,总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古斯奇的眼眶湿湿的,他缓缓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去就校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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