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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刚才他不是痛苦地倒在地上吗?怎么我去找医生的时间,他居然笑眯眯地吃起点心来了?

  “请问……”尴尬的医生半躲在我身后,探出脑袋问,“病人在哪里?”

  “咔啦咔啦——”小护士推着急救小推车耶跟着冲了进来。

  “医生,准备好了!”

  我尴尬地看了看校长,又扭头看看身后的医生和小护士,喃喃地说道:“好像……没事了……”

  “咳咳……”江正阳伸出右拳,轻掩在唇边咳嗽了几下,然后扭头对医生和小护士说,“抱歉,我朋友搞错了,校长现在没事,不好意思,你们请回吧。”

  那个医生涨红着脸,捂着花花内裤,喃喃地说道:“你们……你们太过分了!”然后转头向休息室的方向撒腿狂奔而去。

  “医生……嘻嘻……”小护士捂着嘴,推着急救车也离开了。

  我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回荡,难道说……我被耍了?

  校长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得意,他一口一口地吃着点心,心情好像愉快到了极点。

  再看江正阳一副坦然的样子,脑袋轻点,向下垂着眼帘望向我,意思好像在说,笨到极点的笨蛋。

  “你们……故意耍我?”双手叉着腰,我顾不得什么形象地大喊道。被人当成白痴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有吗?”校长捏了一块点心递到我面前,“茉莉,要不要尝一下,味道好极了。”

  “不要!”我凶巴巴地冲他吼了回去,我刚才被吓成那样,可居然是一场骗局!

  “你在生气吗?”校长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地问。

  我实在很难对一个老人生气,虽然看过那本日记,虽然知道了他的一点秘密,但他毕竟是一个老人,而且是没有亲人的孤单单的老人,虽然被耍的感觉差到极点,但是……他现在没事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人更高兴的呢?

  我闷闷地接过那块漂亮的粉红色点心,漫不经心地塞进嘴里使劲地嚼,咕哝着声音回答:“我没有生气。”

  嗯?气氛好像有点怪异,江正阳为什么转过脸去?校长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啊——好辣!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尖开始蔓延开来,仿佛一个炸弹忽然炸响。

  我猛地跳了起来,不停地吐着舌头,使劲地用手扇风,可是效果微乎其微,辣辣的感觉很快从舌尖传遍全身,眼泪呼地一下子冒出来。

  “哈哈……”校长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给……”江正阳递过来一杯水,强忍着控制脸部肌肉的抽搐,但他的嘴角已经勾了起来,双眼中透着亮亮的笑意。

  “咕嘟咕嘟——”

  我一仰头将整杯水全部灌进了肚子。

  辣辣辣!我快要被辣死了!好在这杯水将火辣辣的感觉浇灭了一部分,否则我真的要着火了!

  江正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浅笑着对我说:“你是学生会会长,你的一举一动都要慎重,找医生没错,但那之前你应该先判断病人的脸色和心跳是否正常!像你那么冲动地冲出去,打扰了别人不说,最后还闹出一场笑话,不是很尴尬吗?”

  “我……”

  不等我分辨,他又继续说道:“明知道校长有时候喜欢恶作剧,喜欢搞怪,那你就更要谨慎,不要轻易落入他的陷阱!为了你的形象,为了你的自尊,还有为了整个医院的安宁,花茉莉同学,请你慎重。”

  我要被气炸了,从头到尾,我一直是受害者啊,可是现在,我这个受害者,居然眼睁睁地站在这里受教训,天理何在?

  “说完了?”我咬着牙向前两步,左手叉住腰,右手伸出食指,向着江正阳的胸膛挑衅地戳了几下,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这就是你的理论?什么事情都要考虑自尊啊、形象啊,容不得自己有一丁点的不体面。形象真的比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吗?”

  江正阳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有些愕然。

  “对!我是很差劲,在医院里闹这样的笑话,被校长和你当猴子一样耍玩。”我狠狠地一甩手,“那又怎样?只是被笑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老人倒在地上,而我还要该死地去考虑什么自尊、什么形象?告诉你江正阳,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比你那该死的古板思想更重要!”

  “我的意思是……”

  “你闭嘴!”我凶巴巴地制止了他的话,“让你的那些可笑的离婚统统见鬼去吧!只要校长可以平安,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你明白了吗?”

  江正阳再也笑不出来了,病房里的气氛很怪异,安静得连一滴水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出来。

  校长也不再那么恶作剧似的笑了,他低下头,望着移动餐桌上的点心盒,好像在忏悔的样子。

  刚刚怒火中烧,我好一顿发泄,现在发泄完了,看到校长像个认错的孩子,江正阳不敢正视我的目光,我反而有点担心是不是刚才话说得太过头了?

  校长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认真地望着我的眼睛:“茉莉,原谅我好不好?”说完他小心地从点心盒里捏出一块翠绿色的虾仁样子的小点心,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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