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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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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恢复得很慢,伤口愈合得也不是很好看。医生说:“冬天的时候把自己给冻坏了,以后要是有了伤口就比较难以愈合。” 妈妈担心地问:“会留下疤痕吗?” 锦跃安然地说:“伤口也不是很深的样子,新陈代谢下疤会渐渐消的。” 我却置身事外,心里开始下起那场冬天的大雪,那本把整个人都投放到时光的搅拌器里的日记本,那些被自己禁锢住的记忆,像场无法逃避的灾难一样。 神情涣散的样子,锦跃总是看在心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妈妈说:“我也要去上班了,小禾,锦跃你们聊聊吧。”走着还对我挤眼示意我要礼貌点。 锦跃看着窗外:“棉城的夏天真舒服。” “法国的四季不是很宜人吗?” “夏天的时候炎热到你不敢动,一动浑身是汗,但是清晨的时候带着狗散散步倒是很舒服的温度。”她美丽的侧脸在逆光里有一点让人恍惚。 “其实异国风情是人生的另一种体验,但是完全地生活在那边却是要你把自己从内心完全地改变一下才能去适应的。” 窗外树影浮动的迹象被我们一同捕捉到了,我们凝望着窗明几净外的盛夏。 那是第一次我平和地和她交谈,感知到她身上的来自异域的别样风情与思维。那些新鲜的小触角让我有了些些许许要与之靠近的感觉。 但是她的眼神里一直有着某种掩藏着的焦急与担忧,眼角的细微纹理掩饰不了这样一个激烈的女子对于岁月的无可奈何。 我一瘸一拐地跳到窗外看夜色,棉城的夏夜凉如水,我抿着嘴微笑。 “小禾。”是爸爸的声音,他一直很繁忙,难得来看望我一次。然而我也担心他的到来,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有关于那些事情的种种。 “爸爸。”锦跃也跟在爸爸的身后,我有点诧异,也有点…… 似乎看见了少年时的清年和锦跃,在迷蒙着冬天白茫茫的雾色里一前一后地走在水乡的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他们穿越了那样漫长的岁月走到了我的面前。是那样怅然的心情。 “小禾,这几天爸爸一直在忙,现在才来看你。伤好多了吗?“爸爸帮锦跃拿了凳子,一齐坐在我的病床边。 我干涩地回应:“嗯。”为什么,在那样的年月穿行而来的他们却那样的坦然,似乎彼此只是多年不见的旧友而已,没有那些苦痛负疚的岁月。 “小禾,今天我有话要跟你说。”爸爸开了头。 我顶着尴尬说:“我和顾岩的事情……” “顾岩已经和我谈了,小禾,你们太年轻了。”爸爸一副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年轻的时候呢?”我的嘴太快牵扯出了一大堆的过去摊在他们的面前。 锦跃抿了抿嘴说:“小禾,今天我们不是要责怪你和顾岩、小吉他们的事情。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无论我们将要和你说什么,都希望你耐心地听我们说完,我们会给你时间和空间去考虑的。”爸爸温和地说。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在那时我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另一个生命被我牵扯着。 “之前你看过有关于法国华裔小女孩全球征集骨髓的新闻报道?”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时眼泪积聚得很快就落了下来。 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夏天的早晨,和习央小吉一起看的那张报纸,那个5、6岁的小女孩,清澈娇嫩的脸庞,悬在生命边缘的笑容,浅浅地散在黑白的报纸版面上。 我点了点头。 “小禾,她是你的妹妹。” 事实在瞬间清晰明朗起来。那些看似是情感的归来,看似是温情的安抚,都是有预谋的。 我激愤地看着她,那样悲愤的眼泪开始不停的漫延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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