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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但这点皮毛到了柯小柔那里,却无疑是天雷勾了地火!在他看来,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正室夫人看待小三、二奶、外室的眼神。

  于是,柯小柔,脆弱的柯小柔,敏感的柯小柔,他的小宇宙瞬间核裂变了!

  他多委屈啊,他在那里大概寻思着,姜生,我好心好意低声下气想跟你做姐妹淘,不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于是,柯小柔悲摧了,他一把将八宝拉到身后,小身板一挺,兰花指一翘,指尖直指我的鼻尖,尖叫,姓姜的,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嘛,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用那眼神看我。我告儿你,咱俩还不一定谁先进陆家的门儿呢!

  我的心肝脾肺肾登时一抖,心下默念,你进!你进!你全家都进!

  八宝有些疑惑的望着我和柯小柔,很显然,她不知道,最近短短的几天,我、陆文隽、柯小柔之间发生了什么狗血纠葛。

  19这句话就像美轮美奂的细瓷,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金陵的电话打来之前,我还沉浸在刚才战胜了柯小柔这朵傲娇的男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这次的胜利,我只用了一个眼神,全程无一句话。

  当下我无限感叹,未央和宁信这对姐妹果然厉害,她们俩人都喜欢静默,虽然是一个傲慢型,一个端庄型,但殊途同归啊。

  什么敌人情人亲人朋友全被她们静默喜欢的磁场给吸了进去,赢也赢得体面,输也输的漂亮。完全不像我们,歇斯底里之后,算是真性情?还是毫无形象可言呢?

  我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这时,金陵的电话打了进来。从美国归国后直接去了青岛,一来看看母校顺便大学同学聚会,二来参加老同学许暖的婚礼。

  我接起电话,她在那端喜笑颜开,说,姜生,我从青岛回来了。刚下飞机,正坐大巴往市区来。

  我说,哦,你不是下周一才回来吗?

  金陵说,咳咳,这不是社长暴怒了嘛,去美国呆的太久,这次同学的婚礼我参加了一半、吃过中饭就退场了。我还得保住饭碗啊,我得赚钱买房子啊。没有男人爱总得有个房子呆吧。

  我说,那你不早说,我也好去接你。

  金陵就笑,说,算了吧。我那敢麻烦你呀,都要做妈妈的人啦,天佑不会舍得你东跑西跑的……哎……你和天佑的婚礼……凉生的病情怎样了……我给天佑和你带回了一份新婚礼物呢……最近婚礼可真多啊……

  ……

  四周突然变得很静,耳朵里似乎可以听到时钟的声音,滴滴答答。时间溜走的声音。我不知道是怎样说出下面的这句话——我说,其实,金陵,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这句话就像美轮美奂的细瓷,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一声惊裂,我却说的万分平静。

  ——孩子怎么办?这是金陵的第一个反应。

  ——没了。我故作不在乎,却唯恐声音颤抖,泄露掉我的内心。

  电话那端的金陵静默了大约半分钟,半晌,她说,我马上就下大巴!打车回来!姜生你等我!

  20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

  金陵进门之后,将行李箱搁置,随手扔在地上。

  似乎是刚刚的惊魂未定,机场到市区,一路狂奔,一身风尘,直到看到了我安然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了心一样。

  我在一旁,帮她捡起行李,拖向室内,回头,笑笑,说,茶还是咖啡?

  金陵静静的将围巾摘下来,换上我早已为她准备在门边的hellokitty的拖鞋,她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在思忖什么。

  一些话,说还是不说,一些事,问还是不问。

  点破那层薄薄的壁垒,会不会引发一场海啸?

  她见我回头,一脸微笑,便也扬起脸,冲我报以灿烂的笑,说,茶。坐飞机坐的,有些渴哎。

  我笑着,帮她端到露台的案几上。

  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除了有两个可人的阳台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原主人应该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所以,这个小露台的布置上,极费了心血做了防水处理,精巧的假山,玲珑的小池,微醺的长青草木掩映,辅以洁白如玉的鹅卵石,散落其间。

  防腐木布置的栈道,中心处汇聚便是栖息处,花架掩映下,阳光透过花榭,伴随着流动如乐声的斑驳光影,初冬的阳光,偷偷的洒向你的眉心,你的睫毛,你的唇。

  薄冷的天气里,居然可以温暖的不成样子。

  花架的栖息处,碳化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红撞色鲜明的坐垫和桌旗,让整个空间从闲适中透出了点点明媚之气。

  古色古香。

  焚香时,香烟袅袅,与花蝶相伴。

  一壶清茶,可以忘记繁华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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