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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刘大毛说:"车车,我开始一直觉着值10万了不起了。"

  冯胖子说:"妹妹,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一做买卖的料,这东西在我们家几十年,没人当它是个玩意儿,到你这了,一出手就够跟2环内买套房了。"

  我笑了。"什么他妈的买卖,这买卖咱亏了,东西绝对不只这个价。但钱拿到手里才是真的。"我给冯胖子了25万,我告诉他,你多少给咱妈点,孝敬她老人家。刘大毛我就不分了,你自己看着办。给马克了10万,红蕾5万。我去找肖越,肖越不要,这是我意料中的。我第一次问肖越你到底搞什么买卖,你不近女色,不爱钱财,别告诉我你是香港派来的雷锋叔叔,专门帮我们的。肖越告诉我,他的进出口公司和黄总合伙的,什么都倒腾,朋友多。说了等于没说。

  我自己留的这20万都给了欧阳。我说:"你上次不是给我30万吗?这次我给你。"

  欧阳厌烦地说:"别跟我说钱,你爱怎么折腾都行,别把你我的关系扯上这些东西。"

  我明白了,欧阳喜欢我,是喜欢一个纯粹的车车,但是车车身上的这些现实的东西他虽接受,可他不愿意去深入,他怕车车变俗了。我永远知道欧阳要什么,晚上,我把他从月半湾拉出来说带他去一个地方,我带他步行溜达着走到了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那个夜晚我不知羞耻地跟着他,死皮赖脸硬蹭了他一份蛋炒饭的大排档。我们吃着五块一份的蛋炒饭,我边吃边看他。

  "帅,你真帅。那天我就是这样迷你,连你吃饭的样子我都迷。"

  欧阳笑得很温暖,捏着我的脸说:"妞,那一次,我就知道我和你会有故事。"

  我希望的生活是大家永远在一起,朋友们一个都别离开我,我们一起玩到老。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我就开一个酒吧,名字叫"老月湾",然后我吃得胖胖的,喝酒打鼓玩音乐。重要的是,我身边还是这些人,恐怕这就是我活20年心里最美好的愿望了。我一边帮碧碧忽悠着马克,又怕伤害红蕾。红蕾告诉我,马克跟谁在一起都行,只要他幸福,与其两个人都飘着,不如一个人拥有抓在手里的幸福来的实在。马克有一次问我,车车,你真的那么想把我批发出去吗?我说我怕你不定性,找个女人看着你好。我能看出来碧碧是真喜欢马克,就像我当初喜欢欧阳一样直接。马克苦笑着说,我和红蕾一个命。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碧碧执著,漂亮,嫩得出水,马克最终还是投降在了碧碧的床上。他缴枪了。马克一直在我那边住着,那天我们一起在家做饭吃,碧碧接到我通风报信来了,我对马克挤眼。

  "别恨我,我也是没办法。"

  碧碧永远都是直接的,她问马克:"你爱我吗?"我们都低着头黑吃,装听不见。

  马克答:"不爱。"

  碧碧问:"你喜欢我吗?"

  马克答:"不烦。"

  碧碧说:"你和我在一起吗?"

  我和欧阳憋着笑快崩溃了。

  马克答:"不。"

  碧碧扔下筷子刷地站起来,跑到窗口一把拉开窗户。

  "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跳下去。"说着就把身子探了出去。

  我赶紧说:"别,您别在我这儿跳,您要真想跳您去天安门吧,多壮观!我这跳下去完事再摔不死,花了您的脸,不值!"

  碧碧拿白眼翻我,冲马克喊:"你到底爱不爱我?"

  马克点上一根烟吐着烟圈,用手指向窗外臭屁地说:"碧碧,你看,多么蓝的天,走过去,你可以融化在那蓝天里,一直走不要朝两边看,明白吗?碧碧,快去吧!"给我们乐得,冯胖子乐得已经打滚了。碧碧瞪着我们说不出话,我们集体敲着筷子说:"你倒是跳啊!跳吧,跳吧,昭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

  在一片笑声中,碧碧哇一声哭了。她扑向马克,马克坐在沙发扶手上一个不稳,被仰面扑倒。碧碧哭着,骂着,"我就不死",同时用嘴狠狠堵住马克的嘴了!马克试图反抗,碧碧像个千斤坠一样压着他。可能是碧碧的眼泪流在了马克的眼睛里,马克静静地看着碧碧,不反抗了。碧碧紧紧抱着马克,亲吻着。几秒钟后,马克回应了碧碧。

  女人的眼泪和吻很强大,杀伤力不亚于AK47。马克投降了,我们识趣地都起身走了,留给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出来我对红蕾说:"我对不起你。"

  红蕾坚定地摇摇头:"你没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对不起自己,我佩服碧碧,如果当初我有她的勇气,我和马克也不是今天这样儿。"

  是啊,如果当初红蕾别把对马克的爱一直藏在心里,勇敢地说出来,放肆地去爱,他们会是什么结果呢?

  16.

  碧碧自打跟马克好上就不去坐台了。开始她还说,花别人钱手短,马克一句,我是别人吗?就把碧碧感动得乱七八糟。马克对女人好,对很多女人好,但都不长久。碧碧能不能稳住马克看她本事了。我八卦地问碧碧关于吴晴的事儿,碧碧说吴晴不坐素台只出台。别人是见着帅哥可以不要钱,白睡。她是极度反感帅哥。我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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