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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走了,那边还等着我呢,先提前谢谢你了。"杨艺不冷不热的说些客套的话,走向不远处等待已久的一辆黑色的轿车。

  操场的边缘是用红土填成的,一脸下了几天的雨,地面上满是泥泞,夏延左躲右闪,还是不小心一脚陷到积水的坑里,溅了满身的污水。天色已近黄昏,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纱,越发的不清晰。她弯下腰,鞋子就浸在泥水里,拨开混着垃圾的泥浆,一遍遍地寻着那枚细小的戒指。不时的有放学的学生经过,看到她这副样子,都忍不住暗自发笑。

  直到傍晚,戒指也未找到。

  夏延在洗手池边冲洗沾满污泥的胳膊,赫林不知何时从后面走过来,满身是汗,挨着她,打开另一个水龙头,把头伸到下面冲着,似乎非常疲惫。

  "你的那帮兄弟呢?"夏延问。

  "刚走。"赫林把头抬起来,头发全部都捋到后面,水滴顺着脸颊往下淌。"向明哥有别的安排。"

  "我听人说起过他,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可以做兄弟的人。"

  "你别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赫林把半湿的T恤脱下来,擦拭着头发。

  "你一会去哪呢?"夏延问道。

  "跟我妈去吃饭,还有她一个朋友。"

  "伯母近来可好?"

  "呵,除了脾气暴躁,自怨自艾,神经过敏之外,都很好。"

  "赫林,你一向对别人太过苛刻,也许伯母只是一时压力过大。"

  赫林摇摇头,低声说:"她的压力,都是来自于她自己,或是别人。从来都不会是我。"

  他直起身,用手臂擦着鼻子上的水滴,看着夏延问:"你呢,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帮一个同学找点东西。"夏延说。

  "呵,连朋友都不算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帮忙,你再尽心力,她也不见得会讲你一声好。"

  "我知道。"夏延笑,"那么如果是我,你会帮我么?"

  赫林把T恤拿在手上,赤裸的上身沾满水滴,在逐渐暗下来的光线里呈现出古铜的颜色。他并不看向夏延,自顾自的走。

  过了几秒,他又停下来,整个校舍似乎已空无一人,只听见从水龙头里不断涌出的哗啦啦的流水声,仿佛要将黑夜淹没。

  夏延听到他说:"你知道的,我当然会帮你。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

  7>

  赫林一到家,便见赫玉站在正厅的大镜子前,来回的踱步。旁边的沙发上胡乱的扔着几套试换的衣服。赫林瞄了一眼,都是陈旧的款式,母亲有多年未置新衣,他竟全然无知。

  "你觉得哪件好?"赫玉把另一件放在身前比划,从镜子里看向赫林。

  赫林随手指了一件黑白的套裙,母亲每次有自认重要的场合,总会穿着这件。友人的婚礼,同事孩子的满月,一次次失败的约会。她穿着这件衣服,从眉目如画的女子,变成满脸疲惫,俗气埋怨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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