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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儿举起高脚杯晃了晃,目光紧紧盯着杯中的液体,“哥,水会变成紫色吗?”

  景赫愣了愣,“当然不会,这是酒。”说完他轻轻抿了口自己杯子里的液体,又觉得不对,“怎么会这么问?”

  澈儿依然盯着那个酒杯,喃喃自语道:“如果水有变成紫色的那一天的话,那么澈儿就不需要哥哥照顾了。”

  景赫惊诧于这一刻澈儿的反常,不过他转念一想,有可能是自己冷淡了她。毕竟她是第一次出席纽约的这种场合,又没有认识的人,而自己本来是来护花的,结果,差点儿把她给忘了。

  “乱讲,水怎么会变成紫色。水永远也不会变成紫色,所以澈儿永远都需要哥哥的照顾。”景赫一字一句地说,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那一刻他想的是,如果澈儿有一天真的不需要他照顾了,那他要到哪里去找存在的意义呢?

  景赫举起瓶子猛灌了一口,想要将这回忆赶得远一点儿。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罢了,可他一直将它记在心里,时不时地就回想起来。也许他是真的怕,怕总有一天,她会嫁人,那样就真的不需要他照顾了。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个话题,可是他们都开始讨厌紫色,没有来由的。

  其实,紫色也没有什么不好。景赫再次举着酒瓶对着地下室的灯光晃动着,这颜色,就像,就像血……

  景赫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血!他真该死,昨晚他害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当他发现的时候就该停下,可是,可是,他却偏偏管不住自己,任她的血在洁白的床单上怒放成了鲜艳的曼陀罗花。那罪恶的花朵偏偏那么绚烂耀眼,充满着蛊惑,让他一面不断地咒骂自己一面还要做那足以让他永堕轮回之事。

  他再一次为她输了血,而这次和以往那每个月一次的输入都不相同——从她十二岁初潮起,谁也不知道他每个月都要去巴黎做什么,而他却不得不去,甚至将这当成了心底最隐秘的荣誉。她那每个月的必经之事,又何尝不是他的?

  ——又是十二岁。看来,在澈儿十二岁那一年里,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事。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远离了公事,景赫的头脑一空下来,记忆便铺天盖地潮水般涌来。

  澈儿十二岁的那一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除了那个酒会,在这一年,景澜被人戕害导致失明,还有,就是澈儿初潮了。

  澈儿从八岁起,就一个人独自住在巴黎,可以说是个从小没人管的孩子,景赫那个时候已经接掌了公司,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跑去巴黎看她。

  说也奇怪,有一次景赫刚从巴黎回来不久,那天觉得心慌得厉害,总觉得好像澈儿会有什么事似的。也巧,那天刚好他和澈儿视讯联系不上——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常见,一般澈儿去上课的话,是什么都不带的,但是当时景赫就是断定澈儿有事,放下一切就再次赶去了巴黎。

  到达巴黎的时候刚好是黄昏,天要黑没黑的,景赫坐车直奔澈儿的别墅。她平时一般都住宿父母家里,但是这一天景赫直觉她一定在家。

  景赫到达的时候,先是在一楼见到了那个瑞典的保姆瑞希,一问,果然澈儿在自己的房间,他想也没想就直接冲上了楼。

  景赫的心慌果然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敲了好久门,澈儿才给他开门,并且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和一脸的无措。

  “怎么了?”景赫闪身进房间,连大衣都来不及脱掉,就握住澈儿的双肩紧张地询问。开始澈儿什么都不说,只是紧张地抽泣,后来景赫无疑中扫到她的裤子上有一片血迹,不由得大惊失色,以为是她练功伤到了腿,忙蹲下身,试图撩开裤腿为她检查伤口。

  谁料澈儿扭扭捏捏的,坚持不让他检查,说是没受伤,可是没受伤哪里来的那么多血啊。景赫问她,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哭。景赫要联系金医生,澈儿还不让,弄得他也不知所措了,满头大汗。

  看着澈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她说没受伤,那是不会骗他的,那么……景赫突然灵光一现,下意识地一拍脑袋,同时自己的脸也刷地就红了。他一时着急,连最简单的常识都忘记了——对选修过医学的景赫来说,这连最起码的医学知识都算不上,还是他很小的时候学过的生理卫生知识呢。

  “那个,你是,那个了吧?”景赫红着脸,别过头吞吞吐吐地问道。看澈儿的表现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需要再确认一下,然后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澈儿的脸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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