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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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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拉住了介孝,十几个人拖着要上前帮忙大展拳脚的柳絮南。而可怜的我躺在中间任由怎么哀嚎怎么流血也没人搭理,活活就是一条用血肉筑成的楚河汉界了。 直到柳絮南平静了下来,她才挣脱束缚,扶起了我。 离开前她还很帅气地丢下句:“介孝,别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 介孝则更加帅气地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一路上,絮南扶着我慢慢行走,不再说话。她低垂着眼睛,看着脚下路,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我怕气氛不对,于是忍着痛一个劲地说话。 我说:“这点伤算什么?想当年我被隔壁班上的同学欺负,都是十几个打我一个。凄凉的是同班同学没有一个愿意帮我。因此我早就在残酷的童年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的本领。”我还说:“你不用愧疚啦,我刚也没受什么伤,你别看我脸上到处挂彩了其实一点也不疼。就是有点可惜我刚刚快要复原的熊猫眼又得陪我一段日子了。” 最后我急了,我说:“柳絮南你别哭啊,哭什么啊。” 絮南快速抹掉眼角的泪光:“你白痴啊,谁哭了!” 后来我实在太疼,絮楠建议我去医院照片检查下。我却拒绝了,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已经好多年不去正规的大医院了,因为我怕我会回想起父亲满身鲜血被担架抬进去的那一幕,那晃得人头晕的灯光,呛鼻恶心的药水味,还有“嘀嘀嘀”的仿佛拍打在心脏上的心电图频率声。我还记得当医生垂头丧气地从急救室出来后对我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当时我回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大爷的,瞎说什么啊!我爸爸怎么可能会死呢!你全家都死了我爸爸也不会死!” 当然,那是气话。事实上那个医生一家人都过得幸福美满,而我爸爸确实就死在了当晚。 最后我们停在了广场的水泥台阶上休息,柳絮南去药房抱了一大堆创可贴和跌打药出来了。她像个细心的护士一样为我包扎伤口,揉脸上遍布的淤青伤痕。我一边咧嘴忍着痛,一边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这次她没生气,反倒跟着笑了:“以前运动时经常会受伤,习惯自己给自己包扎止痛,不知不觉就成半个医生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生。” “没有啦,如果你不凶人的话,还是很漂亮的。” “第一次听人夸我漂亮,谢谢啦。”她不以为然地撕着绷带,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今天也很勇敢。” “是么,谢了。” “……” “喂喂,你个大男人怎么哭了啊。才夸你两下,至于么……” “谁哭了啊,我是疼得掉眼泪了。刚说你温柔你就立马粗鲁了,果然是个男人婆,是想把我的骨头揉碎吧……啊,啊啊!轻点……” 五 醒来的时候,伴随着全身的疼痛的是耳边极不协调的小提琴声。我明明记得雨嘉拉《卡农》已到了一定水准了,但为何今天早上的《卡农》就像回到了石器时代的粗糙和笨拙?莫非雨嘉因为学长劈腿大受打击因此精神错乱,再或者她在尝试着用脚拉琴想去混个吉尼斯记录? 我怀着种种猜想走出了睡房。 最后真相却是——拉小提琴的不是雨嘉,而是柳絮南。 目睹此情此景后我立马释然了。因为我觉得凡是跟艺术有关并出自她之手的东西,那么一定就是石器时代的东西。 “哟,早。”我揉揉眼睛,草率地打了下招呼。 “你什么表情!我弹得有那么难听么?”絮南明显察觉到我脸上的不屑。 “没,没。好听啊。我刚睡醒,所以面部肌肉局部瘫痪,跟你优美的琴声没有任何关系。”我立马辩解。 “是吗?我可以让你的面部表情马上丰富起来!”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昨天没死已经算命大了,您就高抬贵手吧。”我打了个哈哈去了洗手间。接着我开始刷牙,却老觉得哪里不对,半天才发现原来是今天的牙刷上面没有清凉油了,这说明雨嘉不在。意识到这点后我突然很绝望——原来我已经卑贱到一天不被整反倒不习惯了。 洗漱完后柳絮南却还在窗前坐着,小提琴被闲置在一旁。她盘腿看着窗外C城朝气蓬勃的早晨,出神了。阳光跳跃在她的皮肤上,晶莹剔透。 “雨嘉跟我吵架了,因为我们昨天去找了介孝。”她轻轻说。 “她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还是放不下他吧。不过没关系拉,雨嘉就是个小孩子,闹几天就回来了。”其实我还想说,介孝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坏。当然我没敢说出口。 “真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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