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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转身遇到他的那一刹那,她真的以为他是过来帮她端碗的。

  仅仅是一秒钟的错觉,她知道此时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胡蒂不在身边,这个时候的胡蒂就像一年前的她一样,坐在餐桌旁等青远。

  不带这样虐心的,也不带这样让人难过的,就算爱情被判了死刑,也可不可以让她死得明白?

  七夕之前,明明很好的,明明很好的呀!

  她的眼底饱含着一种深情难过与不解,而他……竟残忍地将脸转去了一边。

  "看够了没有?"他用极低沉的声音问她。

  那声音低得好像不是她熟悉的青远。

  事实上,她也感觉他不是了。真的不是了,青远不会这样对她的。

  从小到大,青远都在身边,她早已经习惯了,而现在是如此的不习惯。

  短短的几秒,蕴含了无比的悲情。她竟还是那般痴迷地看着他。只要他看向她的眼睛,他一定会明白她有多么痛苦。

  形同陌路已经很难过了,看着心爱的人与别人卿卿我我,却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她在她们面前,演得很辛苦。明明是认识他的呀,明明很熟呀,明明是相爱过的呀。他们的拥抱,他们的初吻,他的气息,他不正经的笑容……

  确确实实就是和眼前这个人的共同回忆啊。

  她看着他,端着盛满了稀饭的碗看着他。他刚刚问她有没有看够?

  从满月的时候,他们就被彼此的父母放在婴儿车里推出来晒太阳,从那个时候起,就跟他形影不离。看了他十八年,习惯了他十八年,她何曾烦过腻过和厌倦过?

  他的脸已经印在她的脑海里,他的声音令她熟悉到……他远远地咳嗽一声,她都知道那就是他。

  何曾够过?

  何曾能"够"?

  可他的问话让她如此难堪,收回了目光,痛苦地咬了咬唇。

  他居然说:"看够的话,让开,挡到我的路了!"

  冷冷的目光扫看过来时,就像西伯利亚入侵过来的寒流。

  她没有让。只感到身体好像被冻僵了。

  他竟伸手推了她一把,碗里水多于米的稀饭荡了出来,水烫伤了她的手,她"呀"了一声,碗就掉到了地上。

  白色的米水粘粘稠稠地糊了一地,好像覆水难收的咒语。

  "洛离怎么了?"身后有同学问她。她只是强忍住了泪水,摇了摇脑袋。

  心口寒了!好像被冰冻住,冻得历害,似一片片的冰片连着血块从破溃不堪的心口向下驳落。

  还是不争气地抬眼看向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妄想看到他心疼愧疚的眼神,而抬首所见,一片空茫,留给她的只有心碎及绝情,还有毫不留情远去的背影。

  他莫名其妙地离开,如剥骨抽筋,他不带感情地离去,似敲骨吸髓。

  她浑身的毛孔似被微不可察的气流钻出千疮百孔的洞,心口像被一条细细的铁丝缠住,用力,勒紧,勒出血沟。

  疼爱她的青远不见了。

  喜欢她的青远消失了。

  属于他的气息……再也找不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凄然落泪,捧着自己被烫伤的伤口,哑然痛哭。

  没有人娇气到只是被烫了一下手,就哭成那个样子的。

  没有人哭着手疼,另一只手却紧紧捂住胸口的。

  真的!

  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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