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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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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岩上前一步,眼神真挚,眼中的光束竟让我不自觉收敛嘴边的笑,他望着我说,“莫愁,知道吗?过去的我太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我不懂别人所谓的心动,现在我懂了,原来真有这样一种美好,让人想不心动都难,只想急着拥有。” 这样深沉内敛的表白让我措手不及,只好尴尬一笑,“你说起情话倒是很有一套。学过吗?” “全是肺腑之言,不需要学。” 我想了想,不禁坦白说道,“林白岩,你错了,也许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好。你抬举我了。” 我看向窗外的晨曦光芒,将心底的阴暗抖落了出来,“我是个小气的人,我的家事我想你也知道了一些,八年前我妈背叛我爸,这八年来她再怎么努力,我就是不见她,她寄的东西退回去,我不给她一丝补偿的机会,我让她背上弃女的骂名,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替我爸报复她。” 我直视着面前的男人,“还有陆丝,我们还都是少女的时候,她做了最后的胜利者,所以八年过去了,我也不给她冰释前嫌的机会。我已经一无所有,而现在我妈,陆丝,甚至师兄,都捧着一番好意要送给我,但是不要就是不要,因为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我时时刻刻记得过去,并且睚眦必报。” 话说到此,我横了心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心软。” 面前的英俊男人显然被我的坦白给震慑住了,流露出惯常的严肃,紧抿着唇,似乎仍在消化我那些沉甸甸的肺腑之言。 我直言不讳,“你说你昨晚的话并不是来源于冲动,我信的,你只是不了解而已,现在你收回你的那些话还来得及,我不……” 我话还没说完,林白岩倏地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然后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我惊得心漏跳了一拍。 他沉沉的令我混沌的嗓音在我耳边,“不需要说那些话,真的。我们慢慢来,我不逼你。” 他重重叹了口气,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莫愁,你怎么能如此坦白,我却……。” 他蓦地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抓着我的肩膀望着我,眼神流泻出万分的无奈,这时的林白岩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自信无比的男人,他分明有所退怯。 他凝重地说,“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够好,”他摸着我的头发,“但是请你相信,我在努力。” 我问,“这就是你要说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坚定地点头,“没有了。”他顿了顿,面有犹豫,“我想,你只要明白我是真心的就好。” 我微笑了一下。 下午我借口要找田鸡出了门,走时林白岩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工作,也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像家人一般嘱咐“早点回来”,自然地就好像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 就像我爸活着时一样,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就给我浓浓的家人的感觉,想不留恋都难。 这样不是很好吗?蒙住耳朵,相信他的话,为什么我要刨根挖底呢? 我涩涩笑了笑,假装幸福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偏偏我做不到。 一路心情沉重,等到了海鸟咖啡,方其已经坐在角落,见到我,有些畏缩地举起手挥了一下,讨好地笑了笑。 我面无表情坐下来,他推推眼镜勉强一笑,“要喝点什么?我问过了服务员了,这里的乞力马扎罗很不错,还有……” 我不耐地瞟了他一眼,冷冷拒绝,“不用麻烦了,我没有心情,你说吧,我想知道发生过什么。” 方其面色瞬间沉重,反问道,“莫小姐,整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怔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有故事发生无疑了,我摇摇头,“我一无所知,但是我觉得他们似乎有事瞒我。” 但愿是我多想了,我心里隐隐希望着。 对面的方其面有犹豫,他不接话,只是招来侍者点了两杯乞力马扎罗,我挑着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大概是无形中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他竟然不敢抬头正视我的目光,他一再地推眼镜,有些坐立不安。 “方其,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喝咖啡叙旧的,你知道的,我们有过节。你那天急着主持公道的样子我还记得,怎么?后悔了?” 对面的男人很尴尬地瞥了我一眼,我嘲讽一笑,“你说是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什么。” 方其眨了眨眼,待巧笑嫣然的服务员小姐放下咖啡,他才缓缓开口。 “莫小姐,整件事情我知道个大概,我会遵守承诺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请你放心。” 他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我姐姐的幸福,她昨天还很高兴地告诉我我要做舅舅了,她,她怀孕了,所以我……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因为看起来所有人都在忘记过去,都想好好的过活,现在由我方其来做那个揭开疮疤的人,我不知道这对所有人,是好,还是坏。”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你顾全大局的心思让我很感动。” 方其瘦瘦的脸颊像是出了红晕,好半天才蠕动了下嘴唇,“莫小姐,我说过了,所有人都欠你一个解释,这对你不公平。既然谁都不肯出来,那就由我这个旁观者来。他们不说,我说!” 他镜片后的眼睛铮铮亮,好像有暗流在剧烈涌动,他猛喝了一口咖啡,似乎是卯尽全部力气郑重对我说道,“莫愁,你不能和白岩在一起,因为就是他,就是他当年用计拆散了你和姐夫。他居心叵测。”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用力撞了一下,一阵一阵的疼,下意识抬手拿起桌上的咖啡胡乱灌了一口,嘴里全是陌生的苦,手微微颤抖,我用连自己都震惊的平静语气说,“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全部。” 方其娓娓道来。 “我姐和姐夫算得上青梅竹马,我姐一直喜欢姐夫,只是姐夫,似乎对我姐不是那种感情。我所知道的是,五年前姐夫大学毕业的时候,姐夫和顾叔叔关系已经很僵,顾叔叔想让我姐嫁给我姐夫让我姐夫好好收收心思,谁知道,姐夫干脆跑了。” “姐夫做的挺绝,除了来了封信说自己很好以外,就没消息了,等我们再见到他,已经是一年后,还是他自己回来的,他大学时的一个好兄弟救人牺牲,他回来参加葬礼。” 我沉思想了想,往事浮上眼前,那一年师兄确实下山过,足足离开了一个星期,那七天里,我每天都会跑到山脚的老桃树下苦苦等他,边看书边伸长脖子往那个他去时的方向望一眼,感受古人所说的那种“望穿秋水”的滋味。 那个时候还小,只是单纯的等待一个人回来,想巴巴地告诉他家里有一堆柴火等着他来劈,师母做了一道新菜,师父前两天救了一只掉下鸟窝的雏鸟,而我又新背了多少个英语单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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