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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已经相隔十几米,光用脚指头我都能猜出,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只好冲他傻笑。

  其实我的笑容有些僵滞,眼神飘忽,颇有些狼狈,只能不安地挠了挠头。

  我爸说过,每当我心虚的时候,就会折腾我的头发,直到他原谅我为止。

  我爸还说过,我必须少犯错,要不然我迟早是个秃头。

  他终于站定在我面前,他很高,紧抿着唇,他俯视我,我则仰视他,我想他一定是个极有威严的男人,喜欢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给人以压迫感。

  自从他清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就从没有适应这种压迫感。

  有些人给你的直觉就是,他离你很远很远。

  所以我一如既往地傻笑着,希望用笑容来化解我们之间的生疏和距离。

  要微笑,要微笑,可是我笑到嘴角发酸,他为什么还是不笑,我怒火中烧,断定这个男人有个不幸福的童年。

  他望着我说:“怎么来了?”

  我觉得冷,搓了搓手回答:“有点事。”

  “要留多久?”

  “说不好,事情不太好办,可能会待一段时间。”

  事已至此,我瞥了一眼他身后高耸的大楼,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求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心下有了决定:“林先生,我知道我很冒昧……你好像,好像挺有钱,我也不问你借钱,我就问你,你这招人吗?”

  他不太热情:“你什么学历?”

  我尴尬地笑了笑,顿时觉得自己又矮了几分,讪讪地坦白:“我十八岁以后就没进过学校,但是我……通过了自考考试,不知道这个学历你们认不认可?”

  他摇摇头,我的心嗖地一下,凉了半截,有些无地之容,想扭头就走,可又做不到那么潇洒。

  我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在风中努力想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低声说:“我还……学过些拳脚。”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你可以负责保护我的个人安全,也就是,当我的保镖。”

  我愣了愣:“保镖?为什么你需要保镖?”

  对于我的失礼询问,他脸上并无异色,只是面无表情地道:“最近碰上点麻烦。”

  一个月前我才刚把他从鬼门关上捞回来,才几天时间,这个男人又遇上麻烦,这麻烦大到需要请保镖的地步,他可真是流年不利。

  但我还是很高兴,继续呵气搓手:“那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空着的地下室?火车站的长凳我吃不消睡,关节炎犯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从这个冷漠的男人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我可以考虑包吃包住。”

  “谢谢。”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朝林白岩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躬,之后朝他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其实我欠你的比较多。”他依旧不苟言笑,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表情有一丝忸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终于没有定格在我身上,而是偏头望向别处。

  骄傲的男人啊!

  我明白他心存感激,但为了证明我不是个没用的草包,我补充说道:“你放心,我师傅是世外高人,功夫很了得,我跟了他四年,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

  他蹙了蹙眉,说道:“我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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