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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她不喜欢喝酒,刚才却一个人冲到酒吧将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如果没有遇到他们,估计会一直喝到天亮。

  也许她是骄傲的,故意摆出一张蛮不在乎的脸,于是谁也看不到这张脸下波涛汹涌的泪。

  也许她是坚强的,时刻摆出一副永不受伤的表情,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会在夜晚独自一人舔噬支离破碎的伤口。

  因为真的爱上了,所以才知道,原来有一种痛,根本无法漠视。有一种悲伤,根本无法掩藏。有一种刻骨铭心,即使是用酒精麻醉,也无能为力!

  她恨梅妍,但她知道明明不是她的错。

  还是恨她!

  她向梅妍扬起了手中的酒瓶。

  向对面这个女孩,其实是向着自己不堪一击的心口。

  瓶子没有打中梅妍,整个敲碎在挡过来的柯莫宣左臂上,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柯莫宣的脸。

  “对不起”柯莫宣说,“对不起,储程。”

  他一脸平静:“我喜欢的是梅妍。我只喜欢她一个人。”

  储程哭出声来,软倒在地上,被何应搂住。“柯莫宣。”她哭着说,“柯莫宣,你……”

  已说不出话来,就像很多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储程——”梅妍说,“对不起……”

  他喜欢她。

  如果有东西可以分享,他和她都不介意。

  惟独不可以是爱情。

  因为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只有两个人!

  在梅妍的公寓里,柯莫宣告诉了梅妍自己的身世,他所记忆中悲伤可怜的目前,负心的父亲和悲凉的童年。

  他第一次露出梅妍所不熟悉的忧伤表情,如此决绝,甚至有丝绝望。

  “我不为我自己绝望,而是为我母亲所有付出的爱而绝望——”他说,“她用自己的一生来爱着一个男人,换来的却是无情。”

  “已经过去了,莫宣,已经过去了。”梅妍第一次主动拥抱柯莫宣,用整个心灵,接受了这个倔强而有些脆弱的男人。

  储程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储包赋正在书房研究“张纪中是如何颠覆金庸经典”这一课题。当她推门进去,储包赋发现平时温温柔柔、无论什么时候嘴角都噙着一抹甜笑的女儿,此刻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程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储包赋轻声问道。

  “爸爸,你觉得我优秀么?”储程眨着水盈盈的大眼问道。

  “优秀,没人能比我们家的公主优秀了。”储包赋回想前段时间,女儿笑的那么甜蜜,那段时间每天快乐得跟小鸟一样。而此刻如此情形,他隐隐猜到是什么事情伤到自恃过高的女儿了。

  “那我长得不够漂亮么?对人不够温柔、体贴么?”一滴眼泪划过储程高傲的脸庞,而紧抿的嘴唇告诉别人她是多么的不甘。

  “没有的事,我们的家的公主漂亮胜过阿柯,温柔可比双儿,聪明好似方怡。”储包赋微笑着摸了摸储程的头发。

  “那怎么他还要跟我分手?”储程趴在了爸爸的肩头,她终于卸下面具,泪水肆意滑下。

  “谁这么没有眼光啊?”拍拍储程的头,对她,储包赋从不吝啬自己的怜惜。

  “就是那个柯莫宣,你认识的。”储程含泪回答。

  “柯莫宣!?”储包赋心里一阵寒意。他知道柯莫宣是为了报复他而来到圣新学院,是他没想到他选择的报复方式是这种——伤害程程。不行,你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这是天注定的。储包赋心里感谢着老天,一切让它停止的刚刚是时候,他不希望看到日后他们知道真相后彼此厌恶的脸。

  “程程,上天这么安排是告诉你,柯莫宣并不适合你,你有更好的选择。明白吗?他只是让你成熟起来的一次试炼。没有什么,就当演出了一场爱情剧,而今天它剧终了。好么?”此刻储包赋是很感谢张大导的,这么有深度的台词他一时可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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