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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梁萧……"秀卿感觉头晕脑涨,好像还在水里。

  "秀卿!秀卿!"看着她要昏倒,神气又愣愣的,秀卿妈心里担心得要命,不住地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脸来,眯着眼睛把眼前的人看个遍,试着咧了咧嘴,又开始大哭起来,眼泪哗哗地流,直哭得声音都哑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最后哭得人都抽搐了,正当大人们急得团团转时,她倒在那里睡过去了,身体还在打颤。

  醒来的秀卿仍然只是哭,哭得死去活来,收不住眼泪。

  她想动一动,去找梁萧,但她浑身上下一点劲儿也没有,手脚都不听使唤,还和水里时感觉一样,见不着梁萧,她就觉得不对劲儿,恐慌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极度的不安让秀卿梦里都不得安生,她就哭,哭个没完没了,整天也没有一句话,哭累了就昏昏沉沉地睡,反反复复,两天后,人都是呆呆的,不再是以前那个神气活灵活显的秀卿了。

  梁萧仍然没有出现过!

  妈妈一直守在床边,只要她睁开眼睛,就会看到妈妈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和一脸焦灼的神色。

  孩子这几天滴水不进,浑身都在发着烧,只这样睡了醒,醒了哭,再这样下去,要落下病的。秀卿妈的心痛得难受,想尽了法子做些她爱吃的饭,可是,她就只呆呆地掉眼泪,魂不守舍的,看着叫人害怕。

  想了很多法子,秀卿都不肯吃饭,后来,秀卿妈想出一个办法,再次把荷包蛋端到她眼前的时候,对她说:"秀卿,快吃饭,吃饱了,去找梁萧!他在张爷爷家等你都等急了。"

  秀卿的眼睛就亮了一下,接过碗,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吃了,吃完了就下床,站都站不稳,头重脚轻,但她倔强地往前迈步。

  然后,走出医院的门,她才蓦然发觉,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她讨厌、然后又爱上的小村庄……

  六、感化教育续集

  秀卿问过妈妈很多次,为什么要离开那个村子,为什么不等她醒过来看到梁萧……梁萧是死是活?恨不恨她?记不记得她?

  妈妈总是说,因为急着送她到医院,后来觉得城里也不错,就住在城里亲戚的闲房里了,其他的事情,她也不了解。

  就这样,梁萧,从此声迹全无。

  常常会梦见:梁萧直直地躺在水里,小小的人儿,一动不动,生机全无。秀卿趴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可是梁萧不理她,她绝望地大哭,他睁开眼睛,冷冷地对她说:"都是你药死了菲菲家的鸡,要不然,菲菲不会把球扔到水里,你不会去捞球,我也就没事了。"

  每次都在惊惶中一身大汗地醒来,醒来面对无边的黑夜,难过。

  恍恍惚惚病了很久,身体好了,对梁萧的惦念却已经根深蒂固了。

  上学时,妈妈给她改了名字,叫李爽。

  李爽带着对梁萧、对童年刻骨铭心的记忆,走过小学、初中,升到高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两只眼睛变得一样大,头发变得乌黑油亮,皮肤变得水嫩柔滑,朱唇贝齿,镜子里的女孩子,如同丑小鸭般,悄然地脱胎换骨,出落成一个花季里的少女。

  有时,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女孩子,李爽会想,秀卿已经长大了,那么长大的梁萧,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想法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她听到"北京猿人"说他叫"梁萧"……

  李爽的回忆到此结束。

  几个妹妹还沉浸在李爽青梅竹马的爱情里,神不守舍。

  陈勇不由感叹:"妈的,人家北京猿人就会怜香惜玉,瞅准美女海誓山盟,哪像我,情书错写给了小恐龙。"

  张枫怔怔地,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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