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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我以为是许栗阳,便加快了脚步,却听到易迟在喊我的名字:“水她她。”

  回头,看到易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忽然间,我就那样毫不犹豫毫不迟疑地扑进了易迟的怀里。

  那个时刻我没想过要去故意勾引他,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温柔地抱抱我。

  我搂着他的脖子,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好希望他也能够伸出手来抱着我,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木木地站在那里,任我像个吊死鬼吊在他脖子上。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的手好凉啊,把我的脖子都弄得冰凉了。呵呵。”

  我被他说得有点难为情,便放开了手。

  他把羽绒服脱了下来,还是那天借给我穿的那件。“你穿上吧,你的手太凉了。”

  我穿上了,袖子太长,像个唱戏的。他小心地帮我把袖子卷起来一点。我乖乖地站着,像个自己还不会穿衣服需要大人来照顾的小孩子。

  很迷恋这种做小孩子的感觉。那时我想,如果易迟现在说让我做他女朋友,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是我知道易迟不会说,说了我也未必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们都是好人。有良心,有道德,有廉耻,有情义,三角恋中最吃亏的“四有新人”。

  易迟又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说:“乖,我们还是先回去吃饭,别误点了。吃点东西你就不冷了。别哭了。”

  我乖乖地被易迟领回去了。快到餐厅的时候易迟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粉红色的兔毛手套:“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晚上你坐车可能会冷。”

  他没有把手套戴在我手上,而是塞进了我的包包里。

  我抬头,看见他清亮的眼神如夏夜的繁星,微微的光亮,靠近一点便会有微微的温暖。

  许栗阳大约也被易迟教训了一番,看到我回来立刻又笑脸相迎。我对他依旧冷若冰霜。

  吃完饭,我和许栗阳去火车站。我以为易迟会去送我的,可是他说完路上小心就转身走开了。

  我只记得他转身前最后一缕视线是停留在我身上的。

  我没有他的电话、QQ、邮箱地址,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而他亦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联系方式。

  我们是在刻意逃避,也是在刻意克制。也许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也许迟来的缘分注定是孽缘,所以什么都无须说什么都无须做。

  到了火车站,许栗阳把硬座换成了卧铺。我一直怀疑那是易迟的主意。不然我想不通他怎么会忽然开窍了。

  火车开动的时候,我隔着玻璃看到许栗阳站在原地,正视着我,头慢慢偏转过来,身影越来越远,直至什么都看不见。车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幕。眼睛就那样渐渐模糊了。那种恋恋不舍的感觉让我揪心一样的疼痛。

  我恋恋不舍的到底是什么呢。不知道。

  有相逢的喜悦,就有离别的痛哭,中间必定夹杂其他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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