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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如初看了他一眼,纤指捧出了衣服,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终笙微怔,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么诚心道谢的表情,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沙发上:“不客气,只要你能够感觉到我是真心对你的,就永远不用说谢谢。”他一边说,一边将牛奶果汁递到她手上,“喝一点,让嘴唇吸收一下水分。”

  如初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上的衣服摆在一旁,将果汁塞在她手上,她也不再别扭,乖乖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好。

  终笙黑眸快乐地凝视着她,眼前的这个如初褪去了防备,乖得像个孩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儿,时而尖锐如刺,时而温和如玉,时而逞强,时而脆弱,时而孩子气。若不是从小就知道她的性子,还真的很难把握住她捉摸不定的性格,那种致命的美丽,熟悉又陌生。

  “听说你今天拍戏的感觉很好。”终笙喝着手里的啤酒不着痕迹的问。

  “嗯。”她答说,“就只要站在那里看风景,挺简单的。”像是想到什么,她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我一直都在角落里看你啊。”他说,“看你怎么演戏,看你在别人的怀里,差点就冲上去把你夺回来了。”

  她望着他,他脸上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神情,于是她说:“你平常都不上班的吗?医生的职责不是拯救苍生吗?什么时候变成偷看别人演戏了?”

  “不错,别的医生职责是拯救苍生,我的职责就是拯救你。”

  “我有什么要拯救的。”她淡淡地问。

  “很多啊,你身上的刺需要我用药物麻醉然后一根根拔掉,你对我的防备需要我的心理辅导。还有很多很多……”

  如初凝视他,眼睛如星辰般明亮:“你能救得了我吗?”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能。”

  她微微勾唇:“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不是真心话?”终笙失望地摇头,“你不会来找我对吗?不过至少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了好朋友,很好的那种朋友,嗯?”

  阳光缓缓的从落地窗照射进来,终笙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打着。

  如初笑了笑:“我小时候有过一个好朋友。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的好,在我眼底,她是没有受过任何苦难的小公主。记得是小公主被人欺负的时候,我救了她,从此以后她就喜欢跟在我身后,她有漂亮的公主房却喜欢跟我挤在我家那个硬硬的木头床上。她妈妈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吃的,那些我从来没见过的,可她一点点都不在乎,总是喜欢跑到我家里吃外公做的菜。我们那么好,可是有一天她却为了一个男生背叛了我。”她的声音很淡,“所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过好朋友,只要朋友,那种对我来说可以利用的,对我有帮助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她看着他,“这样,你还要当我的朋友吗?”

  终笙微眯眼睛,似笑非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多么冷漠无情呢?”

  他微怔。

  “傻丫头。”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制止住她的挣脱,柔声道,“我那么喜欢你,别说是帮助,就算是被你利用,我也心甘情愿。有时候我常想,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你的冷漠无情总是让我恨得抓狂,可是越是抓狂我才发现我越爱你,爱你的冷漠和偶尔一闪的乖巧。”  她窝在他的怀里很久。

  他等了很久,她也没说话。

  终笙轻笑说:“你不相信?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信不信重要吗?”如初平静的说,“有人说世界上最难解的题就是爱情,我不想吧自己陷进这种感情里。即使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一个人,我也决不会告诉他,只会躲避他。”

  “是吗?”

  “是。”

  他的手僵住,于是,她终于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将身上的浴袍紧拉了拉:“你一定把我衣服也带来了吧?给我吧,我要回学校了。”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终笙抓住她的手:“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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