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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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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人头攒动的超市电梯,我的舌头才找回来,问他爸妈都还好吧,还特别关心了他家那条大丹狗的近况。卓凯直撇嘴,我就知道你想它比想我多! 我喜欢狗就跟叶子喜欢猫似的,估计养一孩子都不至于这么上心,可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鄙视同类。于是我押着他的袖口摇晃说:"不是吧,跟一小狗吃醋呢?"他很无奈地把我搂在胸前说:"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我俩这时正甜蜜呢,前边的人都不住地后退,全挤在一堆了。我伸脖子往下看,电梯口一对小情侣正在上演"全武行",拳打脚踢的。一个二十多岁的膀爷,背后文只彩凤,一脚一脚地踢他身边的女人。那女人也不示弱,极力反抗。电梯滑行到跟前我都傻了,那女人长得温婉秀气,白皙高挑,就跟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似的,真正的气质美女。 卓凯把我挡在怀里,躲过了人群的推挤。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了薛瞳,可这个世界上几个人有薛瞳一样的转折和际遇?想着薛瞳的幸运,我安慰地舒了口气。 吓着了?没事吧?卓凯注意到我的出神,推了辆车子牵着我走进超市,我挺感慨地说:"年轻的时候最容易头脑发热,总喜欢跟着闹腾最欢的那个,眼里只有那么点儿短暂的绚烂夺目,可慢慢走下来,真正觉悟了、懂事了,才发觉毁了,其实没几个有本事的跳出来,就跟噩梦似的,会跟你一辈子!" 卓凯好像在听我说话,又好像心不在焉,不停地将材料放进推车里,另一只手牵着我微微收紧。我忽然感到少有的知足,第一次感觉到要是能和这么一个"老实人",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过一辈子真是难得的幸福。 我和卓凯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这帮祸害正打"双升"呢,薛瞳和裴骏对家,叶子和谢天博一组,段雪不会玩,她和谢天博看一副牌。叶子仗着顶尖的牌运竟然能和"算牌机器"薛瞳杀个平手,看我们回来,赶紧过来接手。 卓凯一个劲儿谦虚地说:"我一个人就行了,这么点儿菜,不用帮忙,珊珊试过我的手艺,不会毒死人。" 叶子笑靥如花,说:"那哪儿成啊!这帮人第一次来就两手空空,哪能让你下厨啊?"转脸就吼我,"珊珊,系围裙去!" 看着我和段雪、叶子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折腾,卓凯还拿着扑克愣神呢。也难怪他不信,加拿大那两年,别说进厨房了,我连洗菜水都没摸过,在他眼里我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吃",进厨房不闹出火灾来就万幸了。 他怎么也猜不到我是"科班"出身。大二的夏天,我抽风似的报了个班儿,跟着一群家庭主妇足足折腾了三个月,最后的成品连罗昊这个挑嘴的祖宗都写了个"服"字。 那时候薛瞳就说我是米虫,看家带孩子的少奶奶命!我还很无耻沾沾自喜,因为我不像薛瞳必须成为女强人,继承家业;也不像叶子,在"正途"之外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我的快乐很单纯,没有很高很远的野心,也没有很大的责任压力,整天幻想着这些朋友能永远在身边,有罗昊永远宝贝我、珍惜我,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珊珊,想什么呢?油都热了!"叶子拿筷子在背后捅我,一闪神差点把整瓶的橄榄油扔锅里。半点油星迸溅着爬上我的手腕。叶子赶快拉着我的手冲凉水,她低声说:"刚才耗子打过来,我把确切的地儿告诉他了,他说晚点到。"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只觉得刚才那油烫得我钻心地疼。 男生的友谊深浅通常来源于酒杯的高度,真不知道是哪个酒桌上的"折人"(夭折的人)喝出来的真理,当所有的菜都上桌的时候,谢天博和卓凯的交情已经涨到开口闭口称兄道弟了,裴骏也喝了不少,一个劲儿夸我的手艺。 热热闹闹地吃喝玩乐,把酒桌上有意思的游戏都折腾了个遍,薛瞳挺豪气地拍拍卓凯说:"看不出来啊!酒桌上的玩法你比我们知道的都多。"卓凯也喝了不少,脸上红红的,大着舌头说不能白长你们两岁不是? 菜快见底的时候,谢天博开始给卓凯打抱不平,说:"珊珊,你可不地道!在加拿大两年多,还跟这哥哥藏着一手呢?平时伺候着你,是真把你放心坎上,可别尽欺负人家,就跟以前拿耗子……"叶子一看谢天博是真喝高了,拿了馒头就往他嘴里塞,边塞边打圆场:"拿耗子?你当她是狗呢?"这关键时刻我也不跟她计较拽的是啥破词了。谢天博一见叶子瞪眼,立马溜边上啃馒头去了,段雪一向管不了他,可也邪了,每次这小子只吃叶子这套。 卓凯家的洋酒至少五年,劲儿都够大的。这帮人也让最近的低气压折腾烦了,刚好有个机会宣泄。叶子心里最难受,借酒浇愁,薛瞳陪着她,谢天博跟中了彩票似的猛灌卓凯,我帮卓凯挡了半杯红的,头开始发懵,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养着。 罗昊按门铃的时候,基本上没几个清醒的。就我和裴骏算是最明白的了,他架着薛瞳,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去开门,一拉把手差点栽罗昊怀里。闻到那股干净清爽的草香,有那么一秒我真想赖在他怀里,告诉自己,就当喝醉了吧。可还是很快站稳,我骗不了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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