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青春校园 > 草样年华④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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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飞和罗西自己点上,时而抽口烟,时而喝口酒,时而啃块儿猪蹄,时而抬头看看夜空,时而偷偷瞟一眼身旁的女生,觉得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军训四年也无妨。 邹飞一时兴起,问佟玥:“开学那天,你在楼顶画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楼顶画画?”佟玥很惊诧。 “你还拿镜子晃我眼睛呢!” “原来那个拿望远镜的人是你啊,刚开学就带着望远镜,肯定不是什么好学生。” “我也不是什么坏学生,那望远镜不是我的。” “谁信!” “真的!” “哼!” “那天你画什么呢?”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其实我是怕你掉下去。” “我掉下去关你什么事儿?” “当然关我的事儿了,我怕你砸到我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对了,你高中哪儿上的?” “西城,你呢?” “东城,比你们那儿的教学质量好。” “那最后还不是殊途同归,你怎么考这儿来了?” “没考好,你呢?” “只能考上这儿。” 邹飞和佟玥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这个女孩让邹飞在枯燥的军训生活中重新感受到生活的多彩,顿时觉得生活美好起来。 黑暗中,小教官的手屡屡想去拉吴萍的手却终因胆怯而未能伸出去,吴萍眼神里则饱含鼓励。与此同时,罗西攥着一罐啤酒,靠着压篮球架的大石板,躺在水泥地上睡着了。 一个月说快也快,在一次半夜紧急集合号也没吹的情况下,军训要结束了。那些成天提心吊胆穿着衣服觉也睡不踏实的学生还有些遗憾,有种受骗的感觉,此时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去后脱光了好好睡一觉。 其实半夜没吹号的原因很简单:连长和教官他们也困,吓唬吓唬学生得了。 虽然对教官和部队的规矩满腹怨言,但学生们还是和教官结下了深厚的各种感情。这就是人和动物都具备的特征:在一起久了,便不愿分开。所以很多夫妻外面都各自有人了,婚还是离不了。 散伙前夜,连长给小教官们开会:“你们可以不知道他们是谁,但要认清自己,你们为什么来当兵,而没有去上大学,希望你们别忘了本,知道自己和他们的距离。” 离开部队当天,学生们上了车,连长和小教官们在车下站成笔直的一溜儿,欢送学生。当第一辆车启动的时候,连长带领小教官们敬起军礼。顿时,学生们泪如雨下,回敬军礼。 这是人生的一次短暂相遇,生命本无交集的两伙人,因为某种原因,于这一时刻,在这一特定地点,相聚又分离。冥冥之中,缘聚缘散的种子已经种下。 吴萍已泣不成声,打开车窗,冲下面那个送猪蹄的小教官喊着:“别听连长的,给我写信!” 还是来时的那些车,又一辆辆地把学生们接回学校。训练基地又安静了,而小教官和个别学生的心,却起伏了。 回到学校,大学生活正式开始。每天绕着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操场这几个地方转,转转就觉得没意思了。邹飞在心里问自己:除了这些地方,你还想去哪儿啊?他又在心里回答自己,也不想去哪儿,可就是觉得没劲。 一周后,邹飞把所有课都上了一遍,开始对大学失望了。 第一学期开的课有大学英语、高等数学、画法几何、计算机基础、毛泽东思想概论、普通化学、普通物理。拿到课表的时候,单看这些课程的名称,觉得挺牛B,不愧是大学的课程,听着就跟中学的课程不那么一样,让人很有学的欲望。可是学起来才发现,一点儿意思没有,更没有一点儿意义——对邹飞而言是这样,但对别人,对那些人生里需要这些知识的人来说,是很有意义的。 如果对自己能驾驭的事物失去兴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糊弄过去了,不算太痛苦,但对驾驭不了却还需要去掌握的事物没了兴趣,那就痛苦了。 说来也奇怪,那些经过高三训练而变得熟悉的英语单词和语法,经过一个暑假,现在却陌生了。看来高三那种填鸭式的教育方法,确实能对人起作用,就像打了兴奋剂,可是这劲儿过了,又他妈完蛋了。这种情况不只发生在邹飞身上,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此生英语的最高水平就是在高三,如果高考考完英语,直接去考四级,比玩了一个暑假,再跟大学里学两年更容易通过。 还有数学。上到高三,邹飞以为这辈子不用再学数学了,现有的数学知识足够做买卖、打家具、捏橡皮泥、日后辅导孩子等日常所需了,也没什么可学的了,但没想到上了大学还有高等数学需要学,难道以前学的数学都是低等的?厚厚一本书,三百多页,要一个学期学完,抛开内容不说,就是随便翻翻,满页都是看不懂的符号,这些符号随意组合一下,就是一道难题。而且听说,这仅仅是高等数学(Ⅰ)的课程,下半年还会开设高等数学(Ⅱ)的课程,大二以后还会有概率论、线性代数等课程——邹飞是真想骂那些发明这些知识的人。 再说说画法几何,拿到书前,邹飞以为这是数学课或美术课。如果是数学课,他就更想骂街了,学校要开几门数学课把学生折腾疯了他们才高兴啊!如果是美术课,那可以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被创作规律所限就不是艺术,人生几何管管就算了,还得操心画法几何,累不累啊! 特别是拿到这门课的书以后,一看前言,邹飞彻底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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