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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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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原默然无语,打着哈欠说:“反正我也没事,陪你一起等吧。”他逗她说话,她总不答。于是他问:“你跟姓钟的怎么认识的?”她不满,“你客气点儿!”夏原“切了”一声,说:“我又没叫他送‘钟’的,怎么不客气了!” 她知道自己贫不过他,于是不理他。他又问:“你跟他是高中同学?怎么韩张好像也是?”她便说:“都是。我们以前是一个班的,那个班很厉害,好多人进了清华、北大。” 他说:“是吗?看来他以前就对你有意思喽?”她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钟越他很厉害的,是我们那里的高考状元。”夏原便骂:“书呆子!”她不服,又说:“他体育也很好,拿过5000米长跑冠军!”夏原嚷嚷:“这算什么啊!我还攀岩拿过冠军呢!” 她不信,“不跟你说了。你今天特别难说话。” “我哪难说话了?是你不爱听。”他不满地说。 她转头看看外面,天渐渐黑了,喃喃自语:“他应该快来了吧?”夏原叹气,“你就这么想见他?”她瞪他,“去去去,别插科打诨。你就没正经事做吗?明天就要考试了……” 夏原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种考试有什么好担心的!明天你瞧吧,答案满天飞。”她嘀咕:“那也不能这样啊……”他们考试都抄成习惯了,老师也不管。 路灯亮起时,钟越果然来了。她立马跳起来,快手快脚地收拾书包。钟越跟夏原打招呼,笑着说:“最近怎么样?还好吧?”他很不客气地说:“不好得很!”钟越愣了愣,不说话,接过何如初的书包。她挥挥手笑着对夏原说:“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儿去吃饭吧。” 晚上九点来钟,有人推门进教室,开灯一瞧,见一人趴在桌上睡觉。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夏原,连忙推他,说:“奇怪,你怎么在这儿睡觉?不觉得冷啊?”夏原睁眼,整了整衣服自我调侃:“我犯傻呗!”于是回到宿舍倒头继续睡。 第三十章 初到美溪 她那种样子,像被人遗弃的小猫,睁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眼睛里蓄着一汪水,可怜兮兮的。钟越哪里抵挡得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头脑一热,迷迷糊糊地就带她上车了。 走了一会儿,钟越问何如初:“你跟夏原都说了些什么?”她随口答:“没说什么,贫嘴呗。”他笑:“你别跟他贫。”她问怎么了?他便说:“你连韩张都说不过,何况是夏原。”她深有同感,点头说:“对,他嘴巴毒着呢,他说你坏话。” 钟越来了兴趣,问:“他怎么说我坏话?”他当然能察觉到夏原对他的不客气。何如初想了想,说[答非所问?衔接有问题?]:“反正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样儿,整天不是说这个人尖嘴猴腮刻薄相,就说那个人垂头丧气倒霉鬼。”钟越听了,笑笑不语。他当然不会跟夏原当真计较。 何如初没两天就考完了,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去了,她一直在等钟越。怕影响他复习,一个人无聊地待宿舍里,不是睡觉就是看动画片。夏原照旧跟她说说笑笑,打电话骚扰她:“还没起床呢?这么好的太阳,你也不出来走走?”整栋宿舍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怪冷清的。于是她下楼来,两人凑一起吃早点。 何如初问夏原:“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家就北京,什么时候回不行啊?”他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粥。她咬了半口烧饼,叹气说:“其实我也不想回家,可是学校过几天就要封楼了,不得不回去。”他们是私立学校,寒暑假不允许人住的。 夏原忙说:“那你就别回啊,跟我回家过年吧。”她“切”了一声,不理他。心里是真的不想回家,烦着呢。这两天爸爸老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怕她没订票,问她要不要寄飞机票给她,要不要去北京接她。问多了,她不耐烦,干脆关机。自从她有了手机,爸爸给她打电话的次数暴增。别人羡慕之余,她却烦恼不已。这手机,方便是方便,却相当于爸爸的监视器。 夏原在她离开前,一直都没回家。 晚上,何如初接到韩张电话,她叫起来:“韩张!你好久没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消失了!”韩张从张炎岩那里知道她跟钟越交往后,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他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她。偶尔会通两个电话,还是她打过去的,短短说几句话就挂了。他这次特意打电话来问她一起回家不,说给她订了票。声音低低沉沉的,不像往日那么嘻嘻哈哈。 她沉吟了一下,说:“我已经订了票。”她自然是跟钟越一起回去。韩张顿了顿,问什么时候的票。她说还要过几天。他便问:“你不是早考完了吗,怎么这么晚才走?”他已经预定了明天的火车票。 她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好意思说等钟越,只说:“当时只买到那天的票啊。”韩张知道清华大学的考试还没结束,多少猜到了一点儿,心情有些黯然,好半晌说:“那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她说不要。韩张坚持:“不麻烦的。况且提着那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回得来?”他们到了火车站,还要坐好长时间的大巴才能到家。她也没通知爸爸去接。 钟越好不容易考完了,她抱怨说不想回家。钟越安慰她:“没事的,家总要回啊。”逃避总不是办法。她闷闷不乐,说:“回家就见不到你了。”她回上临,钟越自然是回美溪去。 春运期间,火车站空气浑浊、人山人海,简直无立足之地。钟越见她还没上车呢已经无精打采,忙扶住她,焦急地问:“要不要紧?”她说头晕胸闷。钟越让她喝了点儿水,抱住她说上车就好了。心里懊恼,当时应该给她买卧铺,她哪受过这样的罪啊? 火车上她还吐过一次,小脸蜡黄蜡黄的,一夜间人跟着就憔悴下来。钟越摸了摸她额头,似乎有点儿发烧,忙找了条湿毛巾敷在她头上,说:“躺我腿上睡会儿,醒来就到了。”她抱着他的腰呢喃:“钟越,我难受。”他连声哄着她。她半梦半醒又说:“钟越,我不要回家,我怕——”钟越心疼地直拍她的背,说:“好好好,不回家。”心里想,她这个身体状况,恐怕得先送她回去。 正好对面也坐着一对小情侣,女的看了十分羡慕,对男友不满地说:“你看人家,对女朋友多好!”男的尴尬地说:“人家那是生病了。你要是生病了,我对你更好。”女的低声骂:“只会说不会做!让你等两个小时还有那么多废话呢!” 火车早上六点多就到站了,她还迷迷糊糊的。两人下了车,钟越先打听去美溪的车方不方便,送她回上临后好回去。那车主为了拉客,异常热情,直拉着他们说:“哎哟,这小姑娘生病了吧?赶紧上车坐着,也好休息休息。”她听了,以为他要走了,依依不舍地拉着他袖子撒娇:“钟越,我跟你回美溪好不好?” 钟越吓了一大跳。她又说:“我跟你回美溪,住一天就回来,好吗?我生病了,不想这么快回家……”她心里着实舍不得他,仿佛他这次走了,以后就没有再见的日子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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