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青春校园 > 初情似情 >
二十五


  林丹云惊魂未定地站在路中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右肩,才明白刚才自己是被抢了,她不敢置信地指着前方说:“这,这,这……”口吃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光天化日之下,这还有王法吗?”她的愤怒开始堆积,气得手指直打战。

  等钟越和韩张赶上来,抢劫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只能无奈地叹气。韩张说:“人都跑了,我们也没办法。”钟越点头,“幸好只是抢劫,没伤人就好。”林丹云想起刚才的画面,还心有余悸,嘴唇泛白地站在街头。几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面面相觑。而来来往往的人对此似乎见怪不怪。

  只有一个经过的老人家看见这一幕,摇头说:“你们几个小孩子也太招眼了,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根本就是招贼。都说财不外露,他们肯定早就盯上你们了。以后出门在外,凡事小心点儿。古语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几个人谢过这位老人后,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何如初问林丹云:“你那个包里有多少钱?”林丹云懊恼地说:“八千多。”韩张叫起来:“你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干吗?”她跺脚,“我哪知道会被抢啊!本来想着吃饭逛街,肯定要花钱,于是把所有的现金都带上了。”现在她是分文没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何如初想了想,说:“不要紧,我有钱。虽然不多,应该够用。”说着取下肩头的书包,她刚拉开拉链,却发现书包的侧面竟被利器割了一道大大的口子,放在里面的一卷钱不翼而飞了。何如初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什么了,站在路中间就将所有东西倒出来,其他东西都在,只有钱不见了。

  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啊。几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没有人有力气说话。良久,还是钟越先开口:“我们来算算,大家还有多少钱。”林丹云只剩找零的几块硬币;何如初好点儿,牛仔裤里还揣着一张一百的;韩张将零花钱全带上了,不过因为三人的火车票是他先垫的钱,所以只剩不到五百;这下钟越反倒成了最有钱的,身上有八百,别墅里他还放着两百。

  几人算了算,差不多够买回去的火车票。当下钟越便果断地说:“我们现在就去售票点买火车票。”他担心再出意外,到时候连家都回不去了。他又征求大家的意见:“如果买硬座,钱还剩一半;如果买卧铺,刚刚好。你们看呢?”何如初怯怯地说:“现在春运,硬座车厢人太多了——我觉得还是买卧铺吧,咱们明天就回去好了,留点儿钱够吃饭就行了。”本来想好好玩几天,没想到刚来就一人被偷一人被抢,心情大打折扣。连生计都成问题了,回家自然没有人有异议。于是几人把钱凑齐,买了第二天晚上的卧铺。最后身上就只剩十几块钱。

  现在连打车都打不起了,大家只好走到站台,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要坐的公交车,人还是很多,何如初快被挤爆了,连扶手的地方都没有,脚下根本站不稳,身体来回摇晃,不断撞到人,只好不断道歉。

  钟越艰难地拉她过来,说:“你站这儿。”他手握住头上的栏杆,胳膊圈成环形,将她护在怀里。他的下巴正在她头顶上,手在她肩膀的上侧,车子不停地晃动,两人的衣服互相摩擦发出轻响……他的鼻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水果的香味……他的胸怀突然充得满满的——她此刻正在他怀里。

  车子开了一半多路程,车上的人才渐渐少了。有人下车,空了个座位,钟越忙示意何如初坐。何如初迟疑地说:“那你呢?”其实她的脚早站酸了,腰都挺不直。钟越二话不说,硬推着她坐下。她坐是坐下了,却觉得大家都站着,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很不好意思,转头看了看周围,又站起来,招手说:“林丹云,你晕车,过来坐。”

  钟越叹了口气,何如初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累得脸色都变了,倒还记挂着别人,他只好低声说:“你靠着我站,马上就到了。”她实在是撑不住,于是侧靠着他,全身大半重量都移到他身上……她的眼睛已经微微眯起——竟然这样都能睡着。

  突然一个紧急刹车,何如初惊醒过来,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忙问:“到哪儿了?”钟越也不知道到哪儿了,于是问售票员。女售票员爱搭不理地说了站名。几人路况不熟,只好央求售票员到了的话提醒一下。售票员也不说话,只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嫌他们麻烦。

  几人坐的坐、睡的睡,精神萎靡不振。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眯了多久,只听售票员说:“你们几个怎么还没下车?早坐过站了。”几个人全都惊得跳起来,七嘴八舌地问坐过几站了?有好心的乘客插话说不太远,往回走半个小时就行。

  大家唉声叹气地下了车,夜风已有了凉意,头上几点星光一闪一闪,仅可辨认。路灯黯淡无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又黑又长,从高大的树下走过,显得影影绰绰的。寂静的冬夜里,也没人有心情抱怨或是说话。

  第十四章 邻家有女初长成

  何如初已经超出他的想象,猛然发觉她已是一位窈窕多姿、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后知后觉:邻家有女初长成。

  回到别墅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大家全都瘫在沙发上起不来。林丹云生气地说:“一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何如初见她一脸怒容,忙安抚她说:“算了算了,明天就回家了,再忍耐一天。我浑身骨头都酸了,我们上楼洗澡去。”

  泡了个热水澡,两人的精神才缓过来。韩张跑上来,问:“林丹云,问你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到底想让我跟钟越住哪儿?没有床就算了,被子呢?枕头呢?你不会真让我们露宿这荒郊野外吧?”

  林丹云挥挥手说:“放心,我早有准备。”又拍着头说,“我上次乱翻,被子、枕头倒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放哪儿了。”说着走出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何如初问:“不会是在我们房间吧?”林丹云肯定地说不是。

  何如初疑惑地说:“可是我下午开衣柜时,见里面有个很大的木箱,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韩张听了,进了她们的房间,打开木箱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林丹云!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里面竟是一色的床单、被套、枕巾,下面是羽绒被、毛毯和填充枕头。

  韩张把它们都抱下楼,放到沙发上准备“铺床”。何如初耸肩说:“这里怎么会有被子?不是还没搬进来吗?”林丹云便说:“以前有人来住过呗。等过完年,就该继续装修了。”又转头问韩张,“是不是要将被子塞到被罩里?”韩张白了她一眼,说:“废话!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慢慢整,我跟钟越洗澡去了。”

  林丹云和何如初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铺过床啊?一时竟无从下手。林丹云累得满头大汗,说:“被子这么大,被罩那么小,怎么塞进去啊!”何如初看了一眼,说:“我见过我妈铺床,好像是把被子叠起来。”林丹云便让开,说:“我不会,你来。”何如初笨拙地把被子往被罩里使劲一塞,却把被罩扯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丹云气恼地扔下,说:“凭什么我们给他们铺床啊,他们要睡不会自己铺?还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呢!”她一把将床单一扔,被子也不套了,拉着何如初上楼睡觉去了。

  韩张擦着头发出来,见被子皱成一团堆在那儿,冲着钟越苦笑说:“这就是她们铺的床,跟不铺有什么分别?还真是‘能干’啊!”他拉开被子就想这样睡。钟越叹口气,说:“我来铺,你先等会儿再睡。”他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套好被罩,拿起来抖一抖,铺得平平整整。

  韩张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钟越,我今天算服你了,铺床都铺得这么好!”钟越笑道:“这算什么啊?放你在外面独自住个几年,什么都会了。”两人睡一张沙发,虽说沙发比较大,也难免拥挤,幸好只有一晚,将就将就,这会儿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了了。韩张看着高大的天花板,那里空无一物,墙壁倒雪白雪白的,窗帘偏偏还是雪花纺绸,于是临睡前给了八个字的结论:“家徒四壁,阴风惨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说鬼屋呢。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