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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莫飞纱怆然大叫,使出全力挡开笔刺棍扫枪挑,同时祭出五个鲜艳的小球,球爆裂散出红色雾气,随风吹向福寿如意,莫飞纱并不理会对方中毒没有,急切地旋过身子,向水趣园跑去。

  “退。”沉稳声音在福寿如耳边轻响,三人急退出廊桥后骤然散开,而阿意屏息拉了弓射向莫飞纱空门大开的后背。

  飞箭急追,而莫飞纱来不及闪身,箭刺进他的右肩胛,他踉跄一下向前跌去,但右手及时地扶了一下地,脚步竟停也未停地急向前奔去。

  福寿如意定了定神,发现莫飞纱不要命地向前跑,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暗夜之中。四人不禁吃惊地互看了一眼。

  “他、他、他这是怎么啦?”阿寿指着明灯高悬的廊桥另一方的黑暗处,着急地叫道,“堂堂毒尊怎么竟可以逃跑,还逃得这么狼狈?”

  “也许他并不是逃。”把长弓背上肩,阿意沉声道,“他是去阻止富贵吉祥把老大带走。”

  “他没脑子吗?”阿寿又叫道,“我们福寿如意富贵吉祥全部出动,怎还会让他动老大一根寒毛,他若真的逃走还有活命的机会呢。”

  阿如狠瞪了阿寿一眼,“没脑子的是你,他刚才根本就没使出全力与我们缠斗。今日我们在下风处,他竟还没使出毒来,你们不觉奇怪吗?”

  莫飞纱脸上突然浮现的疯狂表情令他很在意,老大和莫飞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任何猜想都是多余,我们第二个任务就是快速和富贵吉祥会合,保护老大。”阿福依旧移身先行,寿如意随后跟上。

  骤然响起的悲凄叫声,犹如失侣凤鸣,惊起林间数只飞鸟,唱和般地凄然叫着,“哗啦啦”地展翅高飞,遮住一弯寒月,引得在曲折山径间抬轿行走的四位女子仰颈而望。

  “怎么了?”

  “看来毒尊发现我们的计划了。”

  在轿前的两人显然是白日里曾取笑过少夫人的两名新婢,但此时已无那时的轻浮姿态,取而代之的是冷静镇定。

  “应该不要紧,阿富,为了防止他追上来,我们特意选择鸣凤庄北部多山多林的离园作为退路呢。”觉得小路变窄,阿贵忙把轿杆换了个肩扛。山庄北部的山峦区地形极为复杂,林木苍郁,峡谷幽深,由远处看去,更是莽莽林海,够莫飞纱一阵好找呢。

  正在林间疾驰,突听到头顶一直有飞禽盘旋的声音,阿富感觉不妥地抬头上望,在高高天上紧跟着她们飞翔的黑影冲俯下来,在皎洁月光下看得分明竟是经常待在毒尊身边的巨大金鹰。

  “怎么可能?”阿富不由气急败坏地道,“鸟类怎么可能在晚上还能看清我们的影踪。”

  “也许老大身上有可让它追踪的香味。”轿后的阿吉猜测。

  “阿吉,鼻子灵的应该是狗吧。”阿祥嘟囔道,“邪派的人养邪门的鸟,看样子我们得快跑才行。”阿富刚想说好,但随即悠然叹道:“来不及了啊。”话音未落,便听身后林子沙沙作响。“停轿摆阵。”阿富低喝,四人一齐举轿轻放在草地上,而后从轿杆中抽出四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来,围在软轿前摆出剑阵。

  而此时从林中急掠出一人,见严整以待的四人后忙又骤然停住身形。因林间阴影泻染而在月下看来是褚灰色的红色衣袍狂飞而起,仿若鸟羽,无风自扬的长发和藏在黑暗中的上半身让人看不清来者脸上的表情。

  “把非花还给我。”喑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充满威胁意味的坚决。

  “还你,你有资格吗?”阿富一挽剑花,提高警觉防止毒尊突袭,“是你把老大抢走,又喂药令她变得痴傻,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人我们怎么会给你,让你又折磨她!”

  “折磨?”莫飞纱低语,折磨?他那样宠着她,护着她是折磨?不过是夺取她的记忆而已,不过是让她忘记所有而已,不过让她只记得他而已,即使不对又如何,即使残酷又如何?“即使是折磨又如何?”

  “所以我们才要救走老大!”

  眼神空洞地看向阿富,莫飞纱喃喃道:“你们救了她,可是谁来救我!”最后几个字凄厉又大声,吓得阿祥抽气后退,后腰撞上轿杆,剑势斜了一斜。

  骤然冲进剑阵中,莫飞纱伸手便向最弱的阿祥抓去,思绪却飘飘荡荡,无处着落。“把非花还我,你们为什么总是逼迫我,夺去我在乎的人,夺去我需要的人,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找个人在身边陪我啊!”

  剑刃割破莫飞纱的衣服和肌肤,带倒刺的箭更深入肌肉中,鲜血由伤口流出映红衣服,而他似乎没感觉地在剑阵中只对阿祥出手,阿祥手忙脚乱越打越怕,幸亏其他三人替她挡招,她才有机会闪避喘息,但毒掌下一秒就会把她拍飞的恐惧感终于让她忍不住哭叫起来:“你只是想找人陪你,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女,你为何非要老大不可,只要你愿意,找十个八个陪也没问题啊。”

  “不是非花便不行,我只要她陪我!”

  “你只是想找个不会伤害人的木偶娃娃陪你吧,现在的老大痴痴傻傻的,又怎么会是老大?”一定有什么一瞬间失去了。

  莫飞纱就在剑影中突停下身,四柄剑竟随着剑势刺进他的双臂双腿,而一招得手的富贵吉祥反而吓得抽剑后退,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

  “是这样吗?”莫飞纱痴痴低喃,“因为现在的花非花不是花非花,所以她无论如何对我笑,我也不会感到快乐,而我无论怎样对她温柔,也只会感到空虚吗?”

  “原,原来毒尊是个疯子来着。”

  阿富向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慢慢后移,猛得抬起软轿,飞也似的逃向密林深处。

  怔怔地,莫飞纱的眼投向花非花消失的地方。

  花非花眯着眼笑着的看似娴雅实则狡猾的笑容。

  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言的温和表情。

  为了别人侮辱他而生气嗔怒的脸。

  浮现着淡淡后悔的冷凝神色。

  因为他说了“我想染指你”而受的极度惊吓。

  说着“你想染指我”的无奈害羞。

  及“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认真决断……

  鲜明的,烙刻在记忆中的……她的一切……

  “她……只会对小莫那样而已……”心应该没有感觉了,但说出来为何仍会感觉到刀绞般的痛。“对她来说我是不该存在的……但是,但是……”他向富贵吉祥离去地方向急奔凄切叫道:“非花!”鲜血渲染上红衣,只把衣服染得更暗而已。失血过多的他脑中一阵眩晕,但仍然无法停步地踉跄追去:“非花!”

  树枝拽住衣襟,他割破衣襟;枝叶缠住发丝,他切断头发。

  为什么只有他不可以,为什么非要小莫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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