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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一听就是外行人说的话,”雅昕担心地看着台上的雪娜,说:“不对,雪娜不在状态。”

  美岑也听出雪娜弹错了几个地方,皱眉说:“雪娜心不在焉啊……”

  交结的记忆迸涌而来,雪娜感到力不从心,弹奏越来越偏离乐谱。

  认识林澈,雪娜高傲的自尊受到无比的冷遇,失败感和不甘心交结,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受人瞩目的女孩,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却无足轻重呢?难道从一开始,就只是我自作多情……

  雪娜无法抑制住狂乱的情绪,她猛地弹了一个音符,琴声戛然而止。

  全场惊诧,顿时议论纷纷。

  台上,雪娜孤零零的一个人,突然哭了起来。

  雅昕和美岑急忙跑到台上,搀扶雪娜走到后台。

  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果:“本届海顿音乐大奖赛冠军得主是:08号选手王寒!”

  所有的聚灯光射向王寒,他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举起奖杯。

  丁敏激动地站起来,向王寒奔过去。

  石烨看到这一幕,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

  公安局。

  林澈走到一个警察面前,犹豫了一下,问:“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夏琪的被抓了?”

  警察说:“嗯,是啊。”

  林澈脸色立刻暗淡下来,他站在原地沉默许久,然后又对警察说:“我是她的朋友,想去看看她,行吗?”

  警察摇摇头。

  林澈无奈,急忙给真寺打电话:“真寺,我想去看看夏琪,你能不能叫你父亲帮帮我。”

  “我知道了,我立刻给父亲打电话试试。”

  一会儿,一个警察走近林澈,说:“是林澈吧?”

  林澈点点头。

  “你要见夏琪吧,跟我来。”

  问讯室。

  夏琪神色黯淡,孤单地坐在凳子上,机械地回答着警察的问话。

  看见林澈,她有些吃惊,这一幕,才正她最害怕的。她答应过林澈,要做一个好人。

  林澈看着她,既没有生气、懊恼,也没有责备。

  她哭了出来,说:“对不起……”

  林澈没有说话,静静地站了一会,走出公安局。

  27

  林矢和温伯正在吃晚饭,林澈走了进来。

  林矢很诧异,质问道:“又回来这么晚!又去打架了?”

  林澈不语,微低着头,欲言又止。

  林矢感到,林澈不敢正视他,那一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

  “我决心好好学习,下学期我一定要分到好班,至少进入前五强……”林澈一脸真诚地说。

  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林矢瞠目结舌。

  温伯立刻激动得泪流:“林澈现在是越来越进步了,实在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啦!”

  林矢对儿子的话却感到怀疑,说:“你话没完,继续说下去。”

  林澈说:“请你把我的一个朋友从公安局弄出来。你是市长,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林矢大怒:“你的什么烂朋友,竟被抓到公安局!你还要我去救他!还要用‘好好学习’跟我谈条件!你这个废柴!不孝子!”

  林矢越说越激动,抓起一个空碗,欲砸向林澈。

  温伯夺过林矢手中的碗。如果不是温伯多次及时阻止,林澈早死了好几回了。

  林澈面对父亲的狂怒,语气坚决地说:“只要你把我的朋友弄出来,我一定实现我定下的目标。”

  “你在威胁我!”林矢严厉地说,“你是学生,你就该好好学习!你还跟我谈条件!”

  谈判破裂。

  林澈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狠狠地关上。躺在床上,心烦意乱。

  每次遇到问题,他完全不用担心,父亲能为他搞定一切。

  他和朋友去打群架,被学校记过,父亲找熟人为他撤消记过;他中考考得奇差,父亲还是把他弄进了市重点中学;他被退学,父亲又帮他找到好学校……

  这次,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想到父亲。这种依赖,被他认为是理所当然。

  可是,这次父亲不帮我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没有这么强大的父亲,我又该怎么办呢?

  客厅。

  林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他长叹一口气,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温伯在旁边安慰着。

  “我想,林澈变成这个样子,终究是我造成的。我太将就他了。”

  林矢说。

  林澈的母亲就是因为生林澈死了,林矢对他更是爱护有加,只是这种溺爱,竟把儿子惯成这样。

  “我还是去找一下公安局的王局长……”林矢语气中带着酸涩的无奈,“如果,林澈他真的能好好学习,我也满足了。”

  一个警察带着夏琪走出公安局。

  夏琪问:“是谁保释我的?”

  警察说:“好像是你的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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