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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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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因为我,那我可以找其他的同事与你接洽。”我压下情绪,寻找余地。 他竟轻轻笑了笑,眉毛好看的一挑:“难道你还不明白?简浅——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一刻一秒都不想,包括,与你有关的一切。” “抱歉,再见了。”他绕过我,再没任何停留,快步离开。他笑的那样温和,可却让人心底发冷。 我该知道的,是的,我知道,一直知道。我忽然想起多年前他重重甩过来的那个耳光,他还说恨我,比法国人恨希特勒,中国人恨日本鬼子还恨。而我也恶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歇斯底里的骂,谁稀罕你恨不恨,我压根就不在乎!既然你恨,那你滚啊,滚到英国去,一辈子都别回来! 我一直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僵着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眼眶渐渐发红,然后背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清晰的留下三个字——好,我滚。他跑了,跑到大西洋彼岸,一去多年。 后来我也想,也许他迁怒我的恨会随时间慢慢淡去,也许横亘其间的误会能消失,也许终有一天他会明白——那么聪明的他,怎么会,怎么能不明白? 于是我一直等着,等着他放下,等着他回来。一年不够,那就两年,两年不够,那么五年,七年,可原来还是不够——在我一厢情愿守着那片森林时,他早就离开了。 七年来,很多东西都变了,譬如这沿江的风景,高架横江过,大楼平地起,开始车水马龙,开始快速发展,可越繁华,却也越寂寥。可也有很多东西没变。比如这江水,这汽笛,比如,我的执念。可人总是这样,一面盼着改变,一面又怀念过往。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活在过去,像一个瘾,戒不掉,或者说,从未想过去戒——我就是个没勇气面对现实的可怜虫。虽然我明白,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永远不会再回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涨潮声——呼——呼——他笑着说——傻瓜,快跑。是的,没错,我就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若没有再次的相逢,我相信自己会一直迷失下去——不管执迷不悟也好,死不悔改也好,既然七年的时间还不够遗忘,那何必要忘。 好了,悲春伤秋的事暂且不提,眼前摆着项与生计息息相关的事——简浅我拿不下这单商铺交易,就得直面接下来的惨淡人生。 宗晨走后,我也不知自己傻站在那多久了,直到一阵无休止的手机铃声响起。“天杀的简浅浅!你又怎么得罪上帝了!”头儿的声音透过无线声波,跨越大半杭城,从那即将报废的诺基亚中咆哮而出——显然这并不影响杀伤力。头儿一生气就叫我简浅浅,按她的说法,两个字叫起来太没力度,不能充分体现她有多愤怒。 “你给我老实交代——出去时不还得意洋洋!”头儿说到最后几字,简直咬牙切齿,“对方直接拒绝我们公司代理,一点余地都不留……我说你——不会是把人家给调戏了吧?”我哭笑不得:“还真调戏过。” “简浅浅!你活腻了是不是?!”声音又高了一分贝。我尽量轻描淡写:“头儿,业主是宗晨,你该早告诉我的。” “靠,我怎么会知道,与我联系的又不姓宗。”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默了默,语出惊人:“很好,老情人,有转机。” “我好像告诉过你,我和他分开时候,闹的有多天翻地覆。” “算了算了,你先回公司,看看有没挽回余地,那宗——什么晨的,总不能公私不分,生意也不做呀——,这可是笔大单子。” “知道了。”我挂掉电话。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出很远了。我就知道,一旦碰到与他有关的事,我便乱了,乱的不成样子。 我工作的地方叫天华商业地产经纪有限公司,主营商铺、写字楼等商业地产服务。目前的境况是,三个月以来,我的成交额还是零,困难重重。 事实上,我之所以进这个公司,完全是因为头儿,头儿叫林婕,是公司一个业务部门的主管,也是我妈以前带的学生,而他的未婚夫阿木,是分公司经理。她开始打算让我进行政部,我说不行不行,要赚钱,要接单子。她当时就冷笑,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这样,咱们就按规矩办事,试用期三个月,接不到单,那就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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