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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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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对决开始了,三天后,院里又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在会上辅导员直接宣布了成绩,我91.1第四,张小敏90.9第五,曾美丽89.3第七,我险胜。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张小敏,这回你死定了吧。心里狞笑了两声,等待着辅导员宣布保送外校的名单。等了半天,辅导员仍然忙着和张小敏聊天,我去问了问,他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这个,还要讨论以后才能定。 还有几天就是中秋节,我把当前的形势给教父做了汇报,他批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 另外他怂恿我去参拜参拜几个院长之类的东东。得,参拜去! 我问他,我要不要送点脑白金之类的东西,或者汇仁肾宝他好我也好? 他说,Of Course啊,最近是中秋,你不如送些贵一点的月饼。 我说要不要放些人民币在里面。电视上常常这样演的。 他说那倒不用,你以为老师指望你那点钱?笨!只是你必须得和老师拉拢拉拢感情,差不多的条件老师把指标给谁不是给啊,你真以为你比张小敏高了零点几分就很保险了吗? 为了这个,我特意去沃尔玛家乐福几个大超市转了转,最后合计了一下,辅导员一盒,院长助理一盒,副院长一盒,院长没有,因为院长是我们学校乃至全国巨牛的人,常年在国外讲学,国内还有二十多个研究生跟他,据那些研究生说,有些跟他的人毕业了也没见他们的导师一眼,所以又可以省下来一笔了。 买下三盒以后,除了辅导员那盒便宜点,四百九十九元,那两盒都要六百九十九,放在寝室都觉得不安全,怕给那几匹狼偷吃了。 打电话给教父说了以后,又给他骂了一顿,他说辅导员那份完全可以省下来,说真正能起到决定作用的绝对不是辅导员,并要我加强对院长助理的感情投资,比如给他小孩买点东西更有用。 又省下来一份月饼,不过我舍不得吃,这东西做得真好看,不过好像就是为了好看才做的,谁舍得吃啊,听说一些老师收到后也是转送更大级别的老师。我凝视了那份月饼半天,最后决定把它送给教我大一英语精读的老师,大一大二那两年,只有他记得我的名字。 要知道,像我这种读中学时全校闻名做选择题像鸡啄米一样的好学生,在十八岁突然来到一个有着几万陌生人的地方时,是多么渴望老师能够记得我那张洋溢着革命热情的脸啊。 我上大学之前,在我印象中,大学是上古时代的建筑,长长昏暗的走道,无声的落日,白发的教授,苏果那样的美女,发黄的书本,传奇的故事,等等等等的组合。 组合起来就是,在无声的落日里,我和苏果那样的美女夹着发黄的书本,走过长长昏暗的走道,去上古时代的建筑里倾听白发的教授给我们讲授传奇的故事。 真正到了学校,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真实的情况是,在烈日下,我和据说已经失传的恐龙们夹着发黄的武侠,跑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去到多媒体教室倾听年轻的讲师给我们讲授性教育。 只有那个教我英语精读的老师给了我关于大学学习最美好的感觉,至今我仍然记得,在夏日的微风中,他给我们讲精读课本上很经典的故事,给我们讲老橡树上的黄飘带;给我们讲马丁·路德金;给我们讲他去英国留学的经历;整个夏天的下午,在他的讲课中,一点也不觉得难熬,一点没有睡意,窗外是默默又迅速生长的花木和杂草,还有一些无名而好看的植物,我甚至能感觉我在和它们一起健康地成长。 何天,你给我念念第六十六页这段课文。 我站起来,吞吞吐吐地念完。他示意我坐下,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不要以为上学期英语考了九十分就放松学习,同时一定要注意口语的学习。 三年了,我仍然记得那尴尬的一刻,从大二精读课结束,四级一过,我就很少看到那位年轻英俊的老师了。从那以后,我仍然每次考试都力争高分,但没有一个老师像他一样叫出我的名字,叫我不要骄傲,叫我继续努力。 老师们倒是记住了那些拍马屁的人,拍马屁倒是一门学问,只是我怎么也学不会。我也有我新的老师,比如教父,他给了我很多启发,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这次我听了他的建议,把礼物送出去那天,我意外遇到了张小敏,她也提着一盒月饼,看见我后,脸红红的,我心里说,小样儿,你也知道脸红啊。反正当时我已经送出去了,我就盯着她看,好像我自己没有送过一样。 其实我在敲那个院长助理的门时也犹豫了半天,心想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不过一年前那次竞争奖学金的惨痛教训告诉我,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别人都送,我不送,死的就是我。 保送名单张榜出来是在9月30号,一共推荐十二名免试研究生,其中四名,都有某某、某某某、何天、张小敏属校际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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