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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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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头发多我还真数了,看她柳叶眉小鼻子樱桃嘴大眼等基本零件都在,勉强还像个人我就放心了,赶紧带着她从岳麓山小路上山,趁守门的阿姨还没起床。 上山后,苏果好像一点都没见过世面一样,估计是从小到大被关在家里连山都没看到过。记得班上一个女同学,北京妹,属于那种吃过猪肉,但没见过猪跑的人。有一次出去玩,她看见一只真猪,请原谅我发明一个新词,因为她以前看到的猪都是电视上的,动物园也不养猪,所以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真猪,异常亢奋,一把抱着一头脏兮兮的猪就叫我们给他们合影。 今天苏果也是这样,看见一只鸟也朝着它叫半天,我都替那只鸟郁闷,你一个劲儿地冲我叫到底你丫是鸟还是我丫是鸟啊?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心血来潮想带她去看看那片枫树还有小狗的坟墓,但突然发现上次来是晚上,现在大天亮的反而找不到了,于是拉着苏果一个劲儿乱闯。岳麓山的风景也真好,看到风景漂亮的地方我就想和她照相,她踢我一脚说,要照你自己照去,说好不能留下犯罪证据的,被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走到白鹤泉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们走过来,那不是段可仪吗?怎么这么巧啊?转头是来不及了,我硬着头皮悄悄放开苏果的手走了过去。 她看到了我,打了个招呼后,说你这么早上山干吗? 我脸刷地红了,说:陪同学上山玩呢。 她又打量了一下苏果,说:咦?这不是你钱包里照片上那个女孩吗? 我还没嗯一声,苏果倒说话了:是啊,这个畜生,高一的时候把我学生证上的照片给抠了下来。你这么早上山干吗呢? 段可仪冷冷地说:我来看看我埋掉的一个畜生,你们玩,我走了。话没说完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段可仪走后,苏果气鼓鼓地走到我前面,我追上去拉住她,苏果甩开我的手,说:同学,请放开! 我说,你怎么了? 苏果冷笑两声:同学,同学? 我说,你不是说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吗? 真郁闷,刚刚她明明说怕别人知道还不和我照相,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孔子真说得对,唯什么和小人难养。 苏果不理我,径直要下山去。我陪她下了山,走到东方红毛主席像下面的时候,她说:我要你在这儿发誓,你要一五一十地说你和那个女孩子什么关系。你可骗不了我,我在湖南X大有很多眼线,如果有半句谎言,就地正法。 我老老实实说了我和段可仪的一切,除了在山上拉手的那一段。听完后,苏果还是气呼呼地要立刻回武汉,幸好,我那调皮的小熊表妹十八年来给我提供了无数哄女孩子开心的经验,在花言巧语下,我们又如胶似漆了,手拉手去电影院看《情书》,苏果看的时候特别投入,我说了句我就像男树暗恋女树那样暗恋你,就这句话,苏果哭得一塌糊涂,我却躲在黑暗里偷偷地笑。 玩了两天后,礼拜天在火车站分别时,苏果像个小猫一样红着眼睛,说我走了啊,你不要给我放电,放电我也要走的。 你不要给我放电,放电我也要走的。以后每次分别我们都要说一次,企图减轻离别的伤感。 和苏果的爱情来往的次数很多,我已经记不得每次来往了,我只记得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断:一个个周五,我们在车站甜蜜地等待对方的到来,我们在火车上含笑地看着窗外的飞鸟和麦田;周六周日,我们在大礼堂后看枫叶飘落,看日落西山,看夜鸟归巢,我们在五一路徜徉,我们在电影院看电影,在图书馆看小说,在樱花树下看樱花一点点落在我们的四周。周日,我们在车站含泪告别,带着忧伤看着来时含笑看过的风景。 我妈说过我和火车注定有不解之缘,因为她从小就带我坐很久的火车去云南看我爸,她说我坐火车时,特别喜欢到处跑,特别兴奋,特别喜欢看外面的风景,要不就逮个小姑娘聊天,还给别人表演唱歌,有时候回忆起来我都鄙视自己,小时候怎么就那么恶心,幸好现在变酷了。 我妈把我小时候的经典语录和事情都记了下来,比如小时候我撒尿撒在地上,还不许别人踩的事,还有我小时候画的长着三条腿的人,我现在看了都佩服小时候的我还有富有创意的我亲爱的妈。我把我和苏果的经典对话也记了下来,我妈是我永远的榜样。 我们约定好不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要写日记,在一起的时候就把日记带上,再交换着看,就不用每天在电话里交流我们生活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可以节约更多电话费以便我们开展革命活动。 天果元年就是那样计算的,苏果笑嘻嘻地说,从我们一起过的那个生日2000年3月12日开始--这点是我们爱情的起点--算天果元年3月12日。日记的格式要采用这个日期,至少要八十八字,苏果说这个数字吉利,跟我那封建外婆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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