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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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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非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想法,现在还言之过早。" 那赵元昊似乎人未上位就已有意不再和本朝交好,若然有朝一日赵德明病逝而使党项大权落入他手,已二十多年乐耕不战甲胄尘委的西北边防,说不定会掀起新一轮烽烟。 任飘然敛起笑意,开始商谈正事。 "太后日前曾命直集贤院与礼官详细商定进谒太庙的仪注服饰,其后礼官奏请太后行礼时穿戴本朝只皇上才穿的衮服,佩戴饰有十六株龙花和前后各垂十二旒珠翠的仪天冠。" "她想披戴帝王衮冕往太庙祭祖?"白世非虽然微讶,神色间却没多少意外,似乎刘娥会有这种举措或多或少早在他预料之中。 "皇上希望能阻止她。"任飘然道,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赵祯才会差他过来亲传口谕。 如果祭祖时太后披戴的是帝服,那赵祯这个皇帝本尊穿什么?堂堂六尺男儿,还有何面目跟随她一同参拜赵家列祖列宗。 白世非面容慢慢沉凝:"此事不易为。" 多少年来刘娥一直想享受天子待遇,而今她在朝廷内的权势终于如日中天,一年里最为隆重的年末谒庙庆典,正是她向百官明证己身的大好机会,想阻止她此番行事谈何容易。 "连你也想不到法子?" "法子倒不是一定没有。"拼着一两位朝中重臣据礼力谏,也许多少能牵制她,"我担心的是仪典结束之后。" "你怕她会事后报复?" "以她而今只手遮天的尊荣姿态,焉能容旁人半点违逆,更何况是在谒庙仪注这等无比重要的大事上扯她后腿,事后只怕你和我还有皇上都再没好日子过。" 任飘然轻笑:"难怪我临行前皇上说了一句话。" "什么?" "皇上说这回他铁了心思,让你尽管放手去做,不必理会后果如何。" "他当真这么说了?"微微笑开,星眸闪起异样清芒。 "自然当真。"这种话谁敢捏造半句,任飘然轻声叹道,"也不能怪皇上狠了心要破釜沉舟,太后这阵子的所作所为对他是愈来愈轻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既然皇上已下定决心,说不得你我需助他一回。"顿了顿,白世非看向任飘然,眸光罕见地变得厉利如薄刃,话声寒沉至极,"仪典前后,你在宫里头好生照看着他。" 任飘然面容一骇,连声音也微变:"你的意思是--" 沉默许久,白世非才缓声道:"你想一想,太后先是将楚王赵元佐之孙赵宗保长期养于宫中,而今又一直扣着荆王赵元俨之子在宫里做皇上伴读……" 也许她不一定就有那般险恶心思,但而今就要正面冲突,他却不能不防万一。 任飘然惊得面容发白,额上几乎渗出冷汗。 刘娥要的只是一个傀儡,若然哪天赵祯这个皇上做得已经不够听话,让她觉得不再顺心顺意,必要时,把一个年纪更小更好操纵的皇室子嗣扶上龙椅来取而代之,也不是全无可能。 常言有道虎毒不食儿,然而此话却从来不适用于宫墙之内,只需看前朝武则天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便知残酷的王权斗争中从无骨肉亲情可言,而只有成王败寇之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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