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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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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美算什么,俱往矣,数下流人物,还看今朝。 倒是老夏看起来反而有点好处,至少他不靠女人自己闯荡,反正本来就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缘,刹那的激情燃烧,有什么资格奢望永远,这样的他,就如小周说的,不属于任何人,他是自由放荡的。 男人都花心,索性找个漂亮的。 “谁说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惟一结局就是无止境的等 是不是不管爱上什么人 也要天长地久求一个安稳? 噢噢难道真没有别的剧本 怪不得能动不动就说到永恒” 私下我们一周不见一次面是常事。我仍独身住在那间破旧的小房里。夏郡不喜欢那个房子,他住在外面。其实人每到极点时可以尝试一下让自己变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这样对你有好处,为什么地球是圆的,因为它的棱角都渐渐被磨平了,别跟我讨论喜玛拉雅山的存在,否则拿弹弓打你们家玻璃。 如果不是你,那和谁在一起都一样。 “每当我想往高处飞翔,总感到太多的重量,远方是一个什么概念,如今我已经不再想。” 浮躁…… 我开始看佛书。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青苔色,欲上人衣来。不知不觉,换了人间。 色色原无色,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劳说梦。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自然红,莫问如何修种。 夏郡看着我嘿嘿笑,“哎,我给你起个法号吧?叫智障好不好?” “那我也给你起一个,就叫梦遗。” “看点儿什么不好?哎,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看看青春小说儿什么的,你看过那什么,《我不是聪明女生》没?那主人公特像你,傻乎乎的。”夏郡献殷勤。 “不看!我最烦这些编故事的了,一个个装得纯情得不行,为了赚读者眼泪非要把主人公安排了去死掉。得绝症死算是开恩了,出车祸的,卧铁轨的,我操今儿还看了一个坐飞机摔下来的,太夸张了吧,一年才几次空难啊,就让他们给编上了。一共就两千多字的文章,这主人公还没活够呢,为了作者赚眼泪,他就得去死。骂丫们俗都觉得不解恨。”我瞟他一眼,“庸俗的人只会看庸俗的书。” “狗咬吕洞宾,你这种女人简直就是为不解风情这个词现身说法。” “是啊,没你那老空姐儿叫得甜———今天打三个电话了,”我捏着嗓子,“夏哥哥在不在啊?” 夏郡得意地嘻嘻笑,“吃醋了吧?羡慕嫉妒吧?” “我嫉妒她?”我挑起一条眉毛,“她老人家今年高寿?”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啊,跟某些性冷淡一比,那就是天上地下啊!” 我懒得理他,夏郡坐了一会儿,闲不住,跑出去看碟儿了。我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跟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一样,几天不打打反而感觉有点不对劲。非得大家一起吊吊嗓子才觉得是生活在现实之中。 早上那女孩儿打电话,小心翼翼探问半天还是忍不住,“你是他什么人?” 我微笑,“不一定,有时候是他表妹,有时候是他堂姐,有时候是他合伙人,有时候是他钟点工,你应该知道我是他什么人。” 那女孩儿立刻摔电话。 咦?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也敢出来跑? 有时候真的很想离开他,这个时常会无缘无故发疯的男子,可又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于是再次的互相伤害,不能停止。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我时常觉得无聊,有时候拧开电视看港片,香港电视剧有一点值得大陆的猪头编剧们学习:你看人家,把各行各业都拍遍了———航空、证券、餐饮、警察……这才叫反映各条战线的同志们为四个现代化的实现努力奋斗的片子,大陆的猪头编导们一头扎进清宫不能自拔,把皇帝们弄遍了,换个体位再搞一回,各种体位都试过了,又开始搞皇帝的闺女,把皇帝的闺女弄了三四回,又开始对皇帝他老母下手……你TM烦不烦啊! 我收集了两千多张影碟,做了专门的架子,一张一张摞好,跌跌撞撞误入声声色色间,只有它们陪我看长夜变蓝。可是再经典的片子也耐不住看十遍,我基本上把所有的台词都背了下来,看得多了,发现破绽,除了极少数觉得还是宝贝,剩下的也无非是制作精良的垃圾。 我开始变本加厉地磕药,除了抽麻,还学会了打冰,High完了就和老夏乱搞,我不是不快乐,人生这么长,不做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欢娱之暇,夏郡好奇,“你什么时候搞的文身?” “好看不好看?” “好看。”他伸出手摸摸,“疼不疼?” 雪白的后腰上几个字母攒成一朵花的图案。分外怵目惊心。当然疼,不过,身体再疼,总有过去的时候,比起“断粮”来,那点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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