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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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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三八装可爱!” “饿死鬼投胎!”阿雅一边骂人一边向对面甜甜地笑,十分清纯。 我如坐针毡,“我去洗个手,你快点。” 手还在水龙头下面,手机就在兜兜里疯狂振动。 “还生气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无奈地回了条短信,“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好不好?” 阿雅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看宣桦,谁说女人不色? 我见缝插针地警告她,“别犯色!你知道他是好人坏人?” “唉,哪有什么好人坏人,都是买卖人。”阿雅看得浑然忘我。 五 有些大学男生天生具有淫荡的气质,比如说丁鑫,那天阿雅上网时问我“BF”是什么意思,我正要回答“boy friend”,一边埋头跟女友聊天的丁鑫已经插嘴道:“baby’s father”。 说完立刻深情款款对网上的女友说“我只爱你一个”。 丁鑫这句话对N个女友说过,和我们校长的“再耽误大家两分钟时间,我只说两句话”一样不可信。 丁鑫还为一个嫖妓被抓的大学教授讲话,他的理由是“古代诗人去妓院是去谈恋爱的,教授只是复古”。 坦白地说,我不喜欢这样复古。但是好像很多男人喜欢。如果搁平时我肯定要和他理论一番的,但是丁鑫最近复习复得神志不清,有点逮谁咬谁的意思,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同样的症状还出现在很多考研一族的身上,也可以理解为职业病,如果考研可以算一种职业的话———补充———猪狗不如的职业。 我除了偶尔和阿雅逛街时四处打量帅哥时顺便意淫一下,平时并不动凡心,每天忙于复习,周末偶尔上网灌灌水,很有犯罪感。灌不到十分钟立刻下来,学习。 我们这一代就是犯罪大概也少有犯得有气魄的,十几年应试教育就像传说中的熬鹰大法,性子再硬,最后也变成了解题机器,少有人性。当年为了方便就业我选择了理科,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微积分,Caculus一看我就头皮发麻。我们高中老师常说马克思当年写资本论时累了就做两道微积分休息休息,我就此埋下了对马克思的深仇大恨。现在为了一个研究生学历我还得硬着头皮把这鬼东西再学一遍,实乃人间悲剧,我无语凝噎。 屋漏又遭连夜雨,破船偏遇顶头风,踏着三寸高跟鞋爬楼梯时崴脚,我一瘸一拐单脚跳着找到教室。 人很多,三百人的大教室都挤满了,好不容易才看到帮我占座的徐齐一招手。 我拖着伤腿艰难地挤过重重人海。途中居然见到阔别已久的窦志鹏,两人对视,无比尴尬。我赶紧转开脸。这世界真小,真的。 好在很快开始上课,英语老师自称是王牌海龟,因为学历太牛B了,一时没有单位敢要他,海龟硬生生等成了海带,最后在这个民办学校教语言谋生,尽管在教学水平上看不出海龟和土龟有何明显差别,海龟老师气魄仍然不改,一边分析去年的试题一边摇头感慨,“烂题!肯定是倪萍参与了命题!” 台下笑倒一片。这老师已经把我们教出条件反射了,听见“倪萍”俩字就下意识地笑得露出后槽牙。 帮我占座的徐齐一笑得前仰后合,同时特奇怪地看了一脸深沉的我一眼。我心说,看什么看。 徐齐一低声问我:“不舒服?” 我摇头,“没事儿。就是上楼时把脚给崴了。” 徐齐一是个好同志,每天战战兢兢帮我占座,他算是我老乡,老乡会上他自我介绍时说他爸姓徐,他妈姓齐,他爸他妈都是气象学院的教授,搞天文的,参照卫星命名方法给儿子起的名,你知道,卫星都叫什么“木卫一、土卫二”的,我笑他爸名字起得省事,将来他要是有了弟弟妹妹,还可以“徐齐二、徐齐三”地一路叫下去。派出所同志上户口也方便。 老徐乃是温柔敦厚之人,不和我计较。柿子要拣软的捏,人要拣老实的欺负,老徐当年有过一点暧昧的小表示,我装没看见,一口一个老哥喊得老徐黯然神伤,我得寸进尺不时嚷嚷着要替他张罗个嫂子。老徐没办法,认了,时间长了居然真处出了兄妹的感觉,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万幸,老徐不认识窦志鹏。 “笨妞儿”,老徐捏着张纸弯下腰去,“把鞋脱了,脚踩纸上,舒服点———你没脚气吧?” “你才脚气!”我一脚踩在地上,是舒服不少。老徐拎起我的靴子撇撇嘴,“什么破鞋?你不嫌累啊踩高跷似的。” 那双高跟靴子还是窦志鹏要我买的,没错,是“要”我买不是要给我买,我也就真的很乖地买来穿了。其高无比,我贪图穿它显身材,只是脚磨得酸疼。现在隔着纸直接踩地上,凉凉的好过很多。我看着帮我放鞋的老徐有点感慨,一样是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下课后老徐说,“伤员,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打车回去。” 我不住校,大半夜地麻烦别人太不好意思了。 “有亲卫队?”老徐吹声口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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