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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芭蕾是把她当朋友的。一般不都是吗,遇到好消息,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你还想说什么?她是发错信息还是根本在和你开玩笑?"母亲叉着腰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来。

  "她是我朋友。"木渐浅只是重复。

  "朋友?你什么时候交的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晚上不睡觉的不良学生?你跟她混在一起!放学就一起混,连家都不回了?把家里的钱拿去乱花!说,是不是!"

  眼眶开始泛酸。

  虽然母亲说话尖锐难听,但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并没有说错。

  但木渐浅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她不是为了被发现被责骂而哭,只是觉得伤心。原来自己最亲近的人对自己连信任都没有。哪怕自己是错的,连一开始的信任都没有。

  忽然就十分任性地觉得委屈了。

  眼泪模糊了眼睛,木渐浅用袖子去擦,越擦越多,眼眶也开始痛起来。

  "木渐浅!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我和你爸哪点对不起你了!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懂事!学习不好就算了,竟然还跟外面的那些混社会的人绞在一起!你翅膀硬了是吧!你怎么不想想你过得够好了,还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上还想着上课!"

  家长教育孩子的时候,都会在家庭条件上往下比,在刻苦用心程度上往上比。很早木渐浅就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因为连标准都是拿自己作比较的人定的。

  不想和母亲争吵,但更不能让母亲这么说芭蕾。

  因为她不懂,而不懂的人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芭蕾喜欢纪零,又有什么错?芭蕾是她的朋友,跟她的本质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凭什么说芭蕾?"

  "你又懂什么?还先学会跟大人顶嘴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的关系,我和你爸早就--"

  "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

  04

  等到木渐浅只穿着一件睡衣冲出家门在夜晚的冷风中游荡了很久的时候,她才惊觉那一声又尖又哑的"讨厌"出自自己的口中。

  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在喊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是疯狂的,狰狞的--因为母亲因此而愣住了,眼底泛出了悲哀。

  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一个人,一身单薄的衣服,连拖鞋都跑掉了,脸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泪痕。

  就这么头脑发热地冲出了家门。

  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只是不想朋友被误会,她明明不想和母亲争吵。

  --是在威胁吧!

  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这么说着,你是在威胁啊!

  威胁那些把你看得很重的人,做出冲动的举动让他们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你的重要性。喜欢看着他们发疯地喊你的名字,狼狈地找遍每一个角落。然后你蹲在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默默地看着,病态地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他们着急得快要死掉,他们不吃不喝不眠地去寻找你的踪影,在寻找的过程中深深地责备自己不该对你凶,直到愧疚把他们淹没。

  这就是父母。

  然后作为女儿的你,就觉得他们原来爱你是那么深。

  --原来自己是被爱着的啊。

  就变得温暖了,开心了,满意了。

  其实自己是没有勇气离开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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