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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没,没什么啊,我把剩下的面包放到冰箱里,然后我们就关门。"苏幻灵开始收拾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操作间。蓝亦轩也一起帮她的忙,于是演变成一种很有趣的局面。由于心里乱糟糟的,苏幻灵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不是打破这个就是弄坏那个,紧张得不行。蓝亦轩则无奈地在一旁收拾不断恶化的残局,真不知道万叔请她来是帮忙赚钱还是赔钱的。

  这不,她又一时没拿稳打碎了个盘子,两人连忙蹲到地上去捡,头却碰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本来就紧张的苏幻灵更加慌乱,忙伸手去拾碎片,却不小心划伤了手,"啊。"

  "你怎么回事啊?"蓝亦轩抓过她的手,眉又皱起来。

  见他这样,苏幻灵懊恼地缩回手,眼泪差点跳出来:"哎呀功亏一篑了!"

  "什么功亏一篑?"蓝亦轩不明白她的意思。

  "本来气氛好好的,你刚看我的时候也不会把眉毛拧得像麻绳一样。我一高兴就慌手慌脚的,结果又回归原点,你又对我皱眉头了。"苏幻灵略带哭腔地说。

  看她那焦急又懊悔的神情还真是可爱。蓝亦轩再次将她的手拉过来,看她伤口划伤的程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帮她贴好。苏幻灵安静地看他做这一系列动作,惊喜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苍天啊,大地啊,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在帮她处理伤口吗?呜呜,她感动得要死掉了啦,原来他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好不容易将一切收拾妥当,总算关上了店门。苏幻灵跟在蓝亦轩后面去车站,一直没开口说话。蓝亦轩用余光看了看她,发现她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平常吵吵闹闹的她怎么又一下子安静了?难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吗?想到这他内心深处的厌恶感席卷而来,这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又怎么能经历疼痛呢。他们是永远被人关爱的宠儿,恐怕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丁点伤害,不像他。

  苏幻灵瞥见蓝亦轩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难看,于是心里更加自责,鼓起勇气开口:"学长,对不起!"说着还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

  蓝亦轩没想到她会这样,不明就里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如果不是我,可能店早就打烊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尽会帮倒忙。害你这么晚回家,真是抱歉。"苏幻灵如实地说。

  原来是因为这。蓝亦轩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说:"没什么。你的伤口要不要紧?"

  她没听错吧,他居然关心她的伤口耶!哇,这一天内的惊喜实在太多了,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一点点鼓励呢?苏幻灵心花怒放地回答:"没事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如果受伤会令他关心她的话,她伤多少次都愿意!

  "如果实在不行,就别勉强自己。看你的样子,恐怕连饭都不会做吧。"蓝亦轩闷闷地说,苏幻灵没有辩驳,从小到大,她确实没有做过饭。

  最末一班的公车缓缓驶来,两人上了车,车上已经空空荡荡没什么人了。蓝亦轩径自走到最后左边靠窗的座位坐下,苏幻灵坐到他身边。车驶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蓝亦轩始终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灯,侧脸的轮廓异常迷人。

  苏幻灵始终望着他的侧脸,眼神似乎被锁定在那里,怎么也拔不出来。直到蓝亦轩转过头,她才慌乱收回视线,但因为害羞而绯红的脸颊还是被蓝亦轩看到了。

  "学长,你很喜欢坐这个位子吗?"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苏幻灵开始制造话题,好像只要这里是空着的,他都会坐在这。

  "嗯。"简洁的回答。

  "为什么?"苏幻灵好奇地望向他。

  "你不觉得这个位子很安全吗?"蓝亦轩解释道,"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车子的情况,还有窗外的景物。"

  "学长,你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苏幻灵盯着他,发现他的眼神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不要试图剖析别人。"苏幻灵的话似乎触碰到蓝亦轩的禁忌,他的口气又恢复冰冷,面孔也板了起来。

  苏幻灵却执意说下去:"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过分保护自己。"

  "你很烦人。"蓝亦轩生硬地丢下这句话便站起身下车了,任苏幻灵怎么叫他也不回头。她一直看着他,直到车子启动再也看不见他。她终于明白,蓝亦轩的自闭不是因为厌恶别人走进他的世界,而是害怕别人闯入他的内心。

  "这么说你跟他很有进展喽?"沈如抱着被子,问对面床的苏幻灵,这间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住。

  "算吧。"苏幻灵却心不在焉的,眼睛始终看着窗帘,月光透过窗帘微薄地射进来。

  "你怎么啦?"沈如看出她的不寻常,趴在床上问。

  "我总觉得蓝亦轩有很多秘密。"苏幻灵转过头望她,"你知道吗?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酷,其实他内心非常的脆弱,也许脆弱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境地。"

  "少装深沉了!"沈如把枕头扔向她,"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害怕别人接近他,所以他自闭。"苏幻灵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望着空空的天花板,仿佛看到蓝亦轩的面孔。他那藏在发丝后面的眼睛,流露出的究竟是怎样一种神情呢。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起码已经有了好的开始啊,不过……你真的做得来吗?"沈如当然了解这个大小姐从小便养尊处优,连饭都不会做,如今为了蓝亦轩,却要跑去学做面包。

  "当然了!我学的还是蛮快的呢。这几天我一定要好好练习,下个礼拜六我就做爱心便当给他吃。"苏幻灵自信满满。

  "你做饭?我没听错吧!"沈如的笑忍都忍不住,苏幻灵从小就讨厌火,油,让她做饭比杀了她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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